秦太傅手不由得一抖:“淮儿,明日一早再去见她吧。” 秦淮前倾的身子猛地砸在床上,疲惫至极的双目说什么都不肯闭上,他紧咬着牙,直到口中有一股咸腥味才清醒了许多。 他害怕他闭上眼,会比看见李长歌死的模样,秦太傅命人将药热了一番才劝秦淮喝下。 直至次日,天才蒙蒙亮,秦淮便披上外袍,不顾秦太傅的阻拦策马奔向将军府。秦太傅担心他再出什么事,只能坐马车跟了上去。 将军府的府门依旧是禁闭着,门上两个大白灯笼只有微微烛火的光亮,好不寂静。 秦淮撑着发烫而无力的身子,走至府门前猛烈的敲着:“开门。” 许久,一睡眼惺忪的小厮将一扇门微微开了条缝探出头,见是秦淮,他立刻将头缩了回去准备将府门关上。 他可不敢让秦淮进来,柳馥兰早已吩咐过:凡是秦家人,一概不许踏进李家一步。 秦淮手疾眼快的将手伸了进去,被狠狠夹住也只闷哼了一声:“我要见……李长歌!” 小厮被秦淮的模样吓了一跳,想关上门却又被秦淮的手挡住,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 秦太傅急匆匆的下了马车,命随行的小厮拉住秦淮:“淮儿,你别胡闹了。” 秦淮撑着府门,满头密汗的喘着粗气,他望向灯火通明的大厅,干哑的喉咙阵阵刺痛,可任身体再难受,他也不愿再离开一步。 “秦大人,您就别难为奴才了,少夫人吩咐过……哎哎哎!”小厮正说着为难的话,却被秦淮突然推开。 秦淮直奔到李长歌的棺旁,黑棺的冰凉撞上他灼热的体温,让他不由得一颤。 李长歌,她就在这儿,就在他的怀里…… 秦淮从未像现在这般贪恋着呢喃着李长歌的名字,好像只要他不断的呼唤,李长歌就会活过来一样。 太傅站在他身后,欲上前却又止住,他心中有愧,实不忍去看李毅和李长歌的灵位。 只是秦淮这般神志不清的模样,让他万分担忧。 柳馥兰听见丫鬟来说秦淮闯进李府的事情火冒三丈,可是细想秦淮此时恐怕一心的惦记着“战死”的李长歌,更多的只有惋惜了。 她行至大厅,只见秦淮抱着李长歌的黑棺,任凭小厮怎么劝阻拉扯他都不肯放手。 而秦太傅也是无言的站在一旁,时不时的抹泪,柳馥兰正要出言呵斥,却只听见棺盖被挪动开的声音。 原来是小厮拉秦淮时被拉开了。秦淮下意识的俯身去看,却只见棺中放着几件衣物,李长歌并未在里面。 顿时,他眼神一闪,却又流露出一丝惊惧:“她,她呢?长歌呢?” 李长歌不在棺里,难道说,她还活着吗? 一瞬间,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,抓住身旁的小厮急切道:“她是不是还活着?是不是?” “秦淮!” 柳馥兰厉声呵斥,虽然看见与平时大相径庭的秦淮有些诧异,但她仍不喜秦家父子曾经的冷漠无情:“秦太傅,你们这是什么意思?” 面对柳馥兰尖刻的质问,秦太傅放下了一贯的严肃,语气中甚至带了些低声下气:“李少夫人,请让淮儿……见见长歌吧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