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下的话尚未出口,文景就被始终未发声的司寒珏冷冷睨了眼。 司寒珏微拧着两道俊美的剑眉,手肘轻轻撑在轮椅扶手上,托着那张举世无双的脸,仅用微微不悦的表情表露了他的态度。 文景本能神情一凛,再度狠狠瞪了眼大师。 等下再找你算账! 文景刚要抬步进屋领人,窗内却忽然传来一声爆喝。 林!瑟!瑟! 司寒珏闻声转眸。 就见一个中年农妇冲进来,冲着年轻女人怒道: 林瑟瑟!你又发什么疯?跟你说多少遍了,再跟孩子们胡说八道,我立刻把你关进精神病院! 林瑟瑟挨了骂也不恼,只把嘴一撇,满不在乎地左右看看两个萌娃,神色慵懒: 这话说了三年,要关你早关了,何况现在总算能把我卖了换钱,好给你五个儿子娶媳妇,你舍得吗? 话落,林瑟瑟刚刚还不屑一顾的漂亮眸子,已然含了笑意,伸手去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,声音甜美宠溺: 别听老太婆胡说!妈咪才不是精神病,妈咪说的都是真的,是老太婆失忆了不记得,哎,真是可怜...... 嗯,真可怜!女娃萌萌的盲目附和,小奶音清亮好听。 妈咪不怕,寒寒保护你! 男娃嘟起小嘴儿,气愤地瞪农妇一眼,很有气势的小奶音,充满保护欲。 然后漂亮的大眼晴认真地望着林瑟瑟,妈咪,什么是精神病? 林瑟瑟被两个宝贝逗得直笑,待笑声落下,则满不在乎地瞥眼农妇: 去了才好呢,被你们关在这儿三年,我都快憋死了...... 委屈地说到这儿,林瑟瑟再次无限向往地看向窗外,所有憧憬的话,在再次看到司寒珏三人时,马上咽了回去。 农妇惊讶地顺着林瑟瑟的目光往外看,等她也注意到窗外站着人时,声音顿时拔高几度。 我哩个乖乖!你们什么时候到的?怎么也不出个动静! 农妇往门外走来的间隙,文景还是顶着掉脑袋的风险看向司寒珏。 司少,要不还是算了吧,文景皱眉试探着说, 这女人脑袋不太正常,还未婚先孕,带着俩孩子呢...... 文景特意把俩字咬得重了点儿,意味深长。 司寒珏薄唇微勾,捂了下胸口,眸中掠过一抹别人瞧不出的波澜,轻描淡写道:就她了。 什么?文景差点儿以为自己幻听。 堂堂司家少爷,居然真要娶一个精神病? 这疯女人连您一根头发丝儿都配不上......文景咬牙攥了攥手。 司寒珏轻轻挥了挥手,示意文景闭嘴,随手按下轮椅的自动按钮,朝篱笆院外的劳斯莱斯幻影驶去。 文景闭目轻叹,转头立刻跟上。 车门刚刚嘭地关上,破旧木屋的栅栏门,便被一脚踢开。 林瑟瑟背了个古董级别的藏蓝色印花大包袱,一手领着一个比她打扮得还土气的小奶娃,飞快奔向车边。 边跑边喊:等等!我们还没上车呢! 驾驶位的车窗落下一道细缝,一张支票顺着缝隙递出来。 气喘吁吁的林瑟瑟伸手去拿,支票却纹丝未动。 车内,文景抬起不善的目光,轻扫她身旁的两个孩子一眼,语气毫无商量: 你上车,孩子留下! 文景白了林瑟瑟一眼,又不是买一赠二!再说了,我们少爷不缺孩子! 家里那位太子爷要是看到这两个小拖油瓶,指不定得跟司少怎么闹,到时候把账算到他头上,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。 林瑟瑟闻言挑眉,语气甚为不悦: 这可是我亲生的!就算是小猫小狗,也不能说扔就扔了吧! 文景却不管,目光落到手中的支票上,慢悠悠道: 那是你的事,跟司家无关。 你!...... 林瑟瑟吃瘪,随即笑了笑,把两个孩子扯到身后护住,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个小东西,抬手便朝木屋潇洒地一扬。 随着一声金属质感的脆响,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打火机,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银色弧线,转眼落到木屋前的草垛上。 不过眨眼间,一道火光便腾空窜起,火舌顷刻裹住整个木屋。 在噼啪作响的燃烧声中,农妇和大师抱头鼠窜地冲出来,身后还跟着五个年轻男子,几人先后高声斥道: 林瑟瑟!你发什么神经!把房子烧了我们住哪? 趁文景惊讶之际,林瑟瑟飞快扽过支票跑过去,拽过农妇的手,把支票拍到她手上,没心没肺地笑道: 当然哪儿来的回哪儿去!总之以后别再找我!钱都给你们,以后我们两清啦! 林瑟瑟带着胜利的喜悦,转回车前,笑眯眯看着文景:现在你怎么说? 本姑娘可没后路,赖上你们了! 文景在心里狠狠翻个白眼,算你狠,转头再看司寒珏:少爷? 上车!赶时间! 司寒珏淡声吩咐,俊美白皙的面庞有些冷,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,让人无法洞穿。 文景打开车门,无可奈何地看着腹黑的精神病,带着两个小拖油瓶,先后爬进车里。 不及三人坐稳,车子便带着文景的一身怒气窜了出去。 跟乡间景色极不相称的劳斯莱斯幻影,在田间小路上快速颠簸起来,车后带起片片烟尘。 火光冲天的木屋前,大师,农妇,还有那五个年轻男人,齐刷刷站成一排,满眼担忧地翘首目送劳斯莱斯离开。 待车子在狭窄的土路上彻底消失不见,下一秒,并排站着的七个人,拿出沾着特制药水的手帕,擦去面上的妆容,每人均都露出另外一张截然不同的脸。 几人相互对视了眼,面上相继浮现出狡黠的笑。 计划第一步成功了!接下来,就看小云萱的本事啦...... 都说了她不叫云萱! 从此以后,她就是林瑟瑟......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