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在喧嚷的山村小市,人烟活气触之可闻。 我有些开心,阿然,多谢你赏我流放。 漫步在阳光中,感觉多日向自己靠近的死亡终拉开了距离。 “夫人。” 一个孩子过来跟我打招呼。 惊之余道, “你认识我?” “我们都认识你。” 小孩子跑开了。 老师常说得民心者得天下,难怪我会是阿然最恐慌的对象。 在小案边坐下, 立刻便有村民过来同我招呼, “夫人,这边要吃点吗。” 我摇了摇头。 “不好了!不好了!......” 我慢慢站了起来。 只听那个前来报信的村民一身泥泞。 “王上开始屠镇了!” 我心下一紧,随之胸口骤痛。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 “夫人!” 惊魂未定的村民赶忙跑了过来。 “放风出去,告诉他,我在这里。” 看着那些惊在原地的村民。 我做了最后的安慰。 “不用怕,我有办法。” 荒草葳蕤,崖前草木丛生。 我在这群百姓簇拥中慢慢来到这里。 这次我终不再单枪匹马前来与他对垒了。 他乘红驹立于崖等我良久,或许是久日未见。他脸上开始有了沧桑的痕迹。 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,好像好久未见了。 只不过,这次站在他身边的我这次来到了他的对面,当初打仗的时候看着他持枪舞剑的样子,甚至有时会对敌方少有恻隐。 可当我站在这个所谓的“敌方”时,倒也没有多少操心的心情了。 我朝前走了走,来到百姓之前。 那些以枪指着我的将领士兵都无意识的敛了敛。 他一个侧身跳下了马, 熟练的抽出佩剑,直直对准了我。 我抬手制住那些准备上前的百姓。 他唇角微扯, “拦什么,让他们上啊,一群乱逆,大不了,都砍了。” 我看着他, “荒淫无度,暴虐成性,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。” 他笑了笑, “干你何事,乱逆也配管寡人的事。” 我抬了抬眼。 “放他们走吧,纵使有罪的的也只是我,与他人无关。” “无关?包庇谋逆还无罪?” 我一把握住他渐渐转移的剑尖。 “非得这样吗。” 他双目泛红。 “都是你逼我的。” 我愣住了。 我的阿然,这是我的阿然啊。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。 “希望阿然以后不要后悔。” 我输进所有力气贯力向前,任由剑身将我打个对穿。 抬目看到了他那张惊到失态的脸。 他慌张的张着嘴说些什么我听不到, 我好久没这么近的看过他了,之前病得看不清,日日都想这样好好的看看他,但是没有机会,当时好怕把他的样子忘掉了,即使他的样子早已刻进了我的骨子,他瘦了。 我好想抬手摸摸他的脸,可浑身都借不上劲,还没触到他便陷入了黑暗。 好冷好冷,实在太冷了。 此刻我有多么想抱抱他。 阿然是大都的王上,大都的将军,有着宽阔的肩膀和坚硬的胸膛。 他的怀抱一直都是最温暖的, 到临死了我还抱着这个不要命的痴想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