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萧瑟,落叶纷纷。 窗外的枯枝败叶,总让人有些心情郁郁。 抚琴半晌,终是不得其趣,堪堪停下。 “夫人,该喝药了。”婢女秋月走进来。 我把药端起,一饮而尽,嗓子眼里都是苦涩。 秋月:“夫人,这个药只能让您撑过一年。您……真的不打算告诉将军……您生病的事情吗?” 闻言,嗓子眼中的苦涩好像蔓延到心里:“近期战事吃紧,将军该当以军事为先。” 今晚的月亮很圆,顾时行上次来好像也是个月圆之夜,不过那也是3个月前了。 倏地,有脚步声传来,是顾时行,他的一切,我总是了然于心。 顾时行披着月光,缓缓走进屋内,我小跑几步迎上去:“阿行,你回来了?” 他错身越过我走到桌子旁坐下:“怎么这么晚还没睡?” “赏月……忘记了时间”他好像清瘦了些。 顾时行点了点头,从胸前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着的簪子递给我:“今年的生辰礼。” 我欣然接过,原来他还记得的。 “咣当”一声,簪子摔到地上,我的手好像有些发抖,那个帕子上有个鲜艳的胭脂痕迹。 顾时行皱眉看着断裂开的簪子:“怎么?不喜欢?”声音中蕴含怒意。 “没有……将军,我很喜欢,只是手滑。”我俯身捡起断裂成两段的簪子,紧紧攥住,簪子上的凸起硌得我有些生疼。 “下一年的生辰礼就不送了,你想要什么,直接告诉管家,让他去置办。”丢下这句话,顾时行起身走进了卧室。 手帕上的红好像渲染到了眼睛上,这是我最后一个生辰了啊…… 良久,眼眶中的热意才压下去,我深吸一口气,走进卧室。 顾时行已经在卧榻上躺下,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,和衣躺在顾时行身侧。 听着顾时行熟睡的呼吸声,有种久违的踏实感。 翌日,待我醒来,顾时行已经离开了,暗自懊恼,怎可睡得那么熟。 用过早餐,在院内舞剑修心,虽然身子大不如前,但多年的习惯,很难轻易割舍。 倏地,感觉鼻腔一热,紧接着有红色滴落在银光闪闪的剑上,分外刺眼。 秋月惊呼跑过来,手里拿着个帕子替我擦拭,竟然是昨晚顾时行拿来的那个。 胸腔的怒意再也压不住:“拿去烧掉它!” 秋月像是被吓到,一时无措愣在那里。 “你烧给谁看?”顾时行大步走过来,低沉的嗓音带着冷然,还以为不会那么快再见到他。 我忙堵住鼻子,低下头。 “低头做什么?”顾时行很快走到我的面前,我不得不抬起头。 “怎么突然流鼻血了?”顾时行的声音有些慌张,手忙脚乱的用自己的袖口为我擦拭。 恍然像是看到多年前的毛头少年,竟有些想掉下泪来。 “将军,夫人她……”秋月仓皇开口。 “没事的,刚刚在舞剑,不小心磕到鼻子了。”我忙打断她的话。 顾时行像是松了一口气,停下手上的动作,“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,怎得如此娇弱了?” 多年前,我替父从军,在敌人的刀枪剑戟下救了顾时行,从此就开始了这段缘分。 金戈铁马,我伴他南征北战,刀光剑影。 如今他已是镇国大将军,我也成为十人九慕的将军夫人。 但现在,恍然听到战场这个词,却像是上辈子的事。 一时无言。 “蕴儿……”顾时行再开口,带着些迟疑,“皇上赐婚清雅公主给我,这个月底就要完婚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