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祐说到做到。 连着七日,一下朝就来督促我弹琴。 “今日若是弹得好,让小厨房给你做马铃薯烧鸡。” 我望着他手里的树枝,狠狠地点了头。 许是琴声太嘲哳,沈祐撩袍坐在了我的身旁。 我们靠得很近,他身上有股子淡淡的木香,很好闻。 “姿势不对。”他扳着我的手指。 我莫名有些紧张,一时不察,弹出来的琴声十分刺耳。 沈祐捡起了丢在一旁的树枝。 娘的,我更紧张了。 “君子动口不动手!你再来教教我!我一定好好学!” 我东郊山战神,竟然怕这个小小的太子! 他沉脸的时候真的好恐怖呜呜呜,娘亲救我! 萧逢堂到底跑哪里去了!他心上人欺负我他到底管不管了! 萧逢堂管不了。 “他俩真吵架了?” 小翠点头,眉飞色舞,“我听见宫里有人偷偷摸摸说了的,前几天太子和少爷政见不合,在朝堂上吵得可凶了!” 难怪沈祐要霍霍我。 敢情他是把对萧逢堂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。 我立马让小翠拿来笔墨,给萧逢堂修书一封,大意就是“你自己得罪的人你自己哄,别拉上我。” 萧逢堂的书信来得也快,就一句话,“你在教我做事?” 很好,我硬了,拳头硬了。 我今天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,什么叫体统! 可惜我出不了宫。 沈祐又忙于朝政,整天不着家,一连几天都没来找我练琴,我太心虚了,这才上书房找他。 结果!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逢堂和沈祐二人重归旧好,看着他俩谈笑风生,看着他俩脱了衣服练剑。 而我,梦里都是呕哑嘲哳的琴声! 萧逢堂委实阴毒,我这是在替他坐牢啊! 正当我准备偷偷溜出宫的时候,皇后的贴身嬷嬷给我送来了一个好东西。 一块能随意进出宫阙的令牌。 她可真是我亲婆婆啊!!! 关系户就是好。我美滋滋。 婆婆一番好意,我能怎么办呢,当然是出宫玩啊! 我偷偷摸摸翻出了压箱底的男装,再光明正大地出了宫门。 守宫门的侍卫见了我,问候一句,“萧大人,这么晚才出宫啊。” 我点头,接过令牌,像鸟儿飞向天空一样跑出皇宫。 “这萧大人,楞个这么矮了?” 娘的,你才矮,你全家都矮!你说这么大声,是不是怕我听不到! 我和萧逢堂是如假包换的龙凤胎,长相有七八分相似,据说小时候一模一样,连我爹都分不出来。 或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我离开了京都这么久,渐渐与他有了样貌上的区别。总的来说,我男装起来比他还要英俊些。 如果沈祐先见到男装的我,没准会更喜欢我呢。 等我下次换上个男装出现在他面前…… 呸呸呸!萧唐唐,你怎么能想干横刀夺爱这种事情! 我实在没想到自己一出门就能碰上强抢妇女这种丑恶之事。 吸黑体质,是我无疑。 “丫头,我真想现在就狠狠地把你给办了!” 我的苍天呐!这大汉到底是看了什么《霸道书生爱上我》的话本子啊!怎么能说出这么油腻的话? 良家妇女淡定地道:“你今天吃了几斤油?” 山上的笋都被她夺完了! 我嘎嘎地笑出了声。 八只眼睛齐齐地看向我,良家妇女又道:“哪里来的鸭子?” 可恶!我说嘴怎么这么毒,原来是沈辛苦! 我大人有大量,不跟她计较。 我中气十足地大喝道:“你们三个大老爷们,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!” 沈辛苦双手环胸,面露不屑、语气嘲讽,“萧逢堂,你又玩这个把戏?” 这句话透露出了三个信息:沈辛苦把我认成了萧逢堂;他俩真的不对付;“又”这个字最为重要…… 我还没想明白,那三个大汉就围上来了。 我向沈辛苦扬了扬下巴,示意她看好了。 一个扫堂腿,便将三个人绊倒在地。 沈辛苦冷哼了一声。 我收了腿,站稳身体,挺直腰杆,“这三人一身蛮劲,没有半点内力,在我面前很吃亏。” 好歹我也是练过的人。 “你不是萧逢堂。”沈辛苦蛾眉微蹙,“你是萧唐唐。” 我点头,“然也。” “小心!”沈辛苦眼睛瞪得浑圆,还有点可爱。 然后一个硬物劈上了我的后脑勺。 我缓缓转过身,看见那位油腻大汉手中拿着砖头,一脸得意。 呸!中年人不讲武德。 在倒下前,我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:装逼遭砖劈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