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点多了,你不上班吗?” 她可从来没见他在家里待过这么久。 邵湛庭靠在沙发上,姿态懒散,淡淡的嗯了一声。 温稚以为他是怕她不会乖乖签离婚协议,所以打算看着她签字才能放心。 她没在多问,而是上楼去收拾行李了。 她的东西不多,除了他送的一些珠宝,就只有一些衣服,一个行李箱正好放得下。 她拎着箱子下楼的时候,邵湛庭已经离开了。 正疑惑,邵湛庭的信息就过来了。 【临时有事出差,其余的等我回来再说。】 很简单的一句交代,却简单的让温稚有些迷茫。 其余的?还有什么其余的,离婚协议的内容是四年前就拟好的。 温稚在别墅等到了快十一点,最后打电话给律所的何律师才知道,邵湛庭通知他先不用过来了。 温稚倒是有些诧异,不说是今天签离婚协议? 所以他之前说的等他回来再说,是说离婚的事? 想了半天她也没想明白邵湛庭是什么意思,不过他出差一周,她正好可以回去陪她儿子。 ...... 刚出门,温稚就接到了一通电话,是她之前投了简历的公司,通知她被聘用了。 温稚惊喜不已,给安安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去了公司。 马上就要和邵湛庭离婚了,她需要一份工作,来养活她和她儿子。 易恒集团是四年前成立的,虽然时间短,但是发展迅猛,短短几年时间,就已经在盛京乃至国内站住了脚。 当初投简历的时候,并没抱太大希望,没想到居然会成功了。 温稚心情极好,换了一身正装,打了个车就去了易恒。 看着面前高耸的大厦,温稚弯唇一笑,毫不畏惧。 作为温家的大小姐,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温城进公司学习了,虽然后来出了变故,但是这经验却是实打实的。 果然,经理对她很满意,通知她周一就可以正式上班了。 两人正说着话,办公室门被毫不客气的推开了,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径直走过来,将手里的报销单扔到桌子上。 “姚经理,你什么意思,卡我的报销?” 倨傲不可一世的女声在身后响起,温稚听着那熟悉的声音,脸色顿时变了几分。 对面的姚经理像是已经习惯了,拿过报销单,笑了笑,不卑不亢。 “季总监,季总之前开会的时候已经交代了,您的报销单要仔细审查,非工作原因的票,我这里真的报不了。” 季诗雨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,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谁都压不住,张开嘴就要继续理论,余光不经意扫到了温稚的脸,顿时愣住了。 到嘴边的话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,看着温稚,瞪大了眼睛忘了反应。 “你,温稚?” 听着季诗雨忽然拔高的语调,温稚放在膝盖上的手松了又紧,紧了又松。 随即,她十分自然的抬起头,看向季诗雨,笑容正好。 “好久不见。” 季诗雨看着她,脸色一变再变,却怎么也好看不了: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,谁让你来的?” 姚经理也没想到她们居然认识,目光扫视了几圈,没有插话。 温稚听着季诗雨那浓浓的防备的声音,有点想笑,却笑不出来。 想着刚刚姚经理那句季总,她猜到了一个大概,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。 “不好意思,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易恒,我先走了。”温稚笑着对姚经理说了一句,起身就要往外走。 “你知不知道我哥找了你多久?你现在忽然出现,是什么意思?” 身后,季诗雨尖锐的质问传来。 温稚猛地停住脚步,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可心脏还是疼了一下。 “既然已经消失了五年,为什么不继续消失下去,现在出现又做什么,还嫌我哥被你伤的不够深吗?” 季诗雨的声音尖细咄咄逼人,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意,对温稚的怒意。 这个女人,怎么好意思跑到易恒来? 当年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了,她哥几乎疯掉了,将整个锦城都翻了个个,也没找到她。 到现在她想起她哥当年那行尸走肉一般的模样,还心疼不已。 可这个女人,这个心狠的女人,却能这样理所当然的出现在这里! 温稚背对着季诗雨,所有情绪都敛藏的很好,轻笑一声,漫不经心,却让季诗雨恨得牙痒痒。 “那真是抱歉了,我不知道易恒是你们家的。” 说完,直接离开了。 “你这个女人,是不是没长心啊!”季诗雨在后面大骂。 看看,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,让她哥念念不忘到今天。 季诗雨气的抓狂,后半天,转过身恶声冲姚经理威胁。 “这件事不许告诉我哥,连她的名字都不许在我哥面前提,听到没有!” “什么事不许告诉我?” 温雅清润的男声蓦地响起,让季诗雨身子一僵,吓得差点咬到舌头。 转过身就看到她那完美到天怒神怨,偏偏温稚不放在心上的哥哥。 “没,没什么啊,就是我那个报销单嘛,不给报销就算了。”季诗雨心虚的嘟囔。 季斯远最为了解这个妹妹,那心虚的模样怎么可能没事。 季斯远没打算多问,他之所以过来不过是因为知道季诗雨跑到这里来闹事,过来抓人的。 顺便将文件带下来,随手放在桌子上。 目光随着放下的文件,扫到一旁的一张简历上,那被他印刻在心脏上的两个字猝不及防的闯入眼帘,让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了。 季诗雨在看到那张简历的时候,脸就白了,完蛋了...... “哥,你听我说,只是重名......” “她在哪儿?”低沉凛冽的声音打断了季诗雨的话。 姚经理也错愕了一下,一向温润儒雅的老板,什么时候这样子过。 看来那个温稚,不是一般人物啊...... ...... 温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,脑子里乱成了一团。 她从来没想过,会在盛京遇到旧相识。 温家在锦城,她所有的亲戚朋友也大多在锦城,却怎么也没想到,易恒竟然是季斯远的公司。 这是什么孽缘? 温稚看着澄澈高远的湛蓝天空,眼眶有些发涩,心底像是堵住了什么一样,闷得厉害。 季斯远,真的,好久不见啊......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