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“打的就是你!” 林秀儿四下看看,挑拣出旁边柴火堆上最粗的一根柴火棍,对着张景州就是一顿胖揍。 “我早就该揍死你个不要脸的了!能娶我是你祖坟冒青烟,你不就是想要毁了这婚约,然后跟柳慧娘双宿双飞吗?” “做你的春秋大梦吧!” “我告诉你,张景州,你总有一天会跪在我脚下求我。” 张景州自持书生意气,可没想林秀儿不按常理出牌,迎头便狠狠挨了几棍。 “林秀儿!你住手!” 张景州躲了两下,眼见林秀儿不依不饶的,心头登时也冒了火,反手就抓住了林秀儿手里头的柴火棍。 “林秀儿,你别欺人太甚!” 张景州就算不过是一介书生,可到底男人的力气比女人要大的多。 林秀儿眼见抢不过来,高声道。“怎么?张景州?你还想打我不成?” “快来人啊!秀才郎打女人了!快来看啊!” 张景州气得七窍生烟,指着林秀儿半天说不出话来。“林秀儿,你不要逼我!” “逼你又怎么了?你能拿我怎样?”林秀儿翻了个白眼,侮辱性极强。 张景州气得身体发抖,握着柴火棍的手竟是高高举了起来。 “林秀儿,你别不知好歹。” “张秀才!你想干什么?”林秀儿再是凶悍,到底是个女人,张景州抬手的那一刻,竟与前世李昆暴打她的场景重合。 林秀儿牙关轻颤,但她不仅丑还十分倔强,是万不会在张景州这个渣男面前显露出半分惧色的,她下巴一抬。 “你敢动手试试!” “你!”张景州原也只是举着手想吓唬吓唬林秀儿罢了,却不防陡然被人扼住手腕。 陶亦铭挤在两人中间,将林秀儿挡了个结实。 “妄你饱读圣贤书,此等做派敢称君子?” “你是何人?” 张景州不知这人打哪冒出来的。 就在他吃惊间,手腕一麻,他吃痛松手,那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柴火棍当即便砸在了他的脚面上,痛的他眉头紧锁。 陶亦铭身高比张景州略高壮些,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,比的张景州在他跟前平白矮了半截似得。 “与你何干?竟想对女子动手,你算什么男人?” 这轻轻浅浅的一句,说的张景州面红耳赤,可他哪里咽的下这口气。“这是我与林秀儿之间的事,同你又有什么干系?” 陶亦铭却一声不吭,那态度明显是表明此事他非管不可了。 原本怂的缩了缩脖子的林秀儿,眼见有人偏帮自己,当即斗志昂扬,指着张景州的鼻子骂道。 “张景州,我告诉你,如果你不把欠我家的钱给我还回来,这辈子都别想退婚!” “若是你日后真有本事考上状元!我就跑到府衙那儿去告你停妻再娶!” “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!” “林秀儿!”瞧着躲在陶亦铭背后做鬼脸的林秀儿,张景州气得七窍生烟,阴沉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。 可识时务者为俊杰,有这男人护着,他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。 想通此点,张景州一甩长袖,利索的掉头就走。 “好,我记住了!” “鼠辈。” 林秀儿对着张景州落荒而逃的背影咒骂一句,回头瞅着陶亦铭那张脸竟也不觉得可怖了,问道。 “你来做什么?” 话音方落,陶亦铭手里头的篮子便送到了林秀儿跟前。 “谢礼。” 林秀儿将那篮子提在手中掂了掂,这才掀开一瞅。 发现里头竟是处理好的虎腿肉,只取了最为精华的小半截,可这分量也着实不轻。 “这么重的礼?” 注意到林秀儿的目光,陶亦铭补充道。“这是昨天你替我撇清关系的谢礼。” 此话一出,林秀儿收了个理所理当,她下颌一抬赞道。“你这人瞧来呆呆愣愣的,却很来事嘛。” “比那狗男人好太多了...” 后半句林秀儿嘀嘀咕咕的,陶亦铭根本没听清。 不过他来只为了送礼罢了,心意既送了,倒也没有必要多做停留,当即便要告辞。 “东西送到了,我走了。” 陶亦铭说着就要走,却被林秀儿叫住。 “对了,你叫什么?” “陶亦铭。” “陶一鸣?”林秀儿瞅了陶亦铭一眼,觉得这人性格怪,名字也怪得很。 也不知是因为林秀儿的目光,还是因为想到些什么,陶亦铭脚步一顿,微微偏头道。 “那位张秀才瞧来心思阴沉沉的,你最好是小心些。” 林秀儿被着突来的善意一惊,目光所及处,陶亦铭剑眉凛冽,鼻梁高挺,侧脸轮廓刀削斧凿般的俊美。 可细细看全了那一张脸,林秀儿竟有些不忍直视,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面颊,苦中作乐的想。 这陶亦铭也算是与她同病相怜。 陶亦铭没想到自己好心提醒,非但没得到回应,林秀儿还盯着自己发起呆来,心中不由觉着自己许是多管闲事了。 “罢了,我也不过是随口一句。” 也不等林秀儿回过神来,人便不见了。 “真是个怪人。”林秀儿嘟囔了一句,眼珠子一转,拎着篮子便又回了林家。 ...... 张景州黑着脸回到家里的时候,姚氏正准备出门,赶巧同张景州撞了个面对面。 姚氏抬眼瞧见张景州面上那鲜红的巴掌印当即懵了。“景州,你这是咋了?被谁打了?” 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,张景州面子上过不去,遮遮掩掩道。“没事,娘,你别管。” 张景州可是姚氏的心头肉,眼见自己儿子受了这样重的伤,姚氏当即气的面红耳赤。“是不是林秀儿那个泼妇?” “娘找她去!看我今天不生扒了那贱蹄子的皮!” 姚氏抄捡着趁手的家伙便准备去林家讨个公道。“林秀儿那贱蹄子,上一次就不依不饶的。” “要是不给她个教训,她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我们!” “娘!你别去!”张景州眼见拉不住气红了眼的姚氏,气得甩了甩袖子道。 “就算去了,林秀儿有那一大家子护着,你还能讨得了什么好?” “娘!我以后是要考状元的,若是一直跟这种乡野村妇不清不楚的,耽搁了我的前程可怎么办?!” 这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,将姚氏浇了个透心凉。 “那怎么办?” “都怪娘不好,当初就不该贪图清闲,同林家订婚,现在平白招惹了一身骚...” 看着姚氏瘫坐在长凳上,张景州又是心疼又是懊恼,可是事到如今,当断不断反受其乱。 “娘。”张景州定了定神,道。“你同我说实话。” “你手里还有多少钱?” 姚氏刹那之间明白了张景州的意思,下意识道。“不行!” “景州!娘存的这些钱,都是给你日后上京赶考用的!” “娘!林秀儿若是个安分的,等到日后儿金榜题名了,这婚她不退也要退,可是她是什么人,你也看出来了。” “若是这婚再不退,别说日后,我现在就要被她搅合的书都读不了了!” “可是...”眼见姚氏还在犹豫,张景州陡然想到什么,悄声凑到了姚氏耳边低语了几句。 “当真?”姚氏眼前一亮,眼见张景州点头,这才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。 “退了婚,我日后定叫那贱丫头后半辈子不安生!” 可这话音才落,她家的院门便叫人粗鲁的踢开了。 林奶奶那尖利的声音当即响彻了整间屋子。 “没天理啦!张家的!你给我滚出来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