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王,我们多久未见了?”今日若不是明玉的生辰,孩儿是不是还要半年后才能见父王您一面?”盛灼华凝眸望着他,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。 “父王惦记着明玉,只字不提孩儿生辰,只说孩儿胡闹,刚才是何种情形,父王难道没看见?为了贺礼,母妃、明玉、瑞安都对孩儿步步紧逼,孩儿还不能辩解几句了?” “您是否太过偏心了些?”歪着头,盛灼华一脸笑意的反问道。 不等盛元修说话,她又继续道,“孩儿大度,不计较父王母妃十五年都不记得孩儿的生辰,也不计较父王母妃偏爱明玉,可身为父母的你们,可曾有一点点意识到,你们对孩儿公平过吗?” “还是说,在父王母妃心里,我这个亲生的,真的微不足道到不值得你们给一点点的关心了?” 淡淡的语气,不带一丝怨愤,却字字句句恍若千斤之锤砸在了盛元修的心上,愧疚和压抑的情绪在心底滋生。 他神色怔怔的望着盛灼华,十五年来,第一次认真打量着这个孩子。 昳丽的面容,英气的眉宇,清澈透亮的眼眸……恍惚间,他似乎看到了那个让他至今还念念不忘的女子! 他一时间,哑然了。 可迟来的愧疚,对盛灼华已然不重要了。 说出这番话,她只是要让所有人看看,这对夫妇对盛明玉有多疼爱,就对她这个亲生孩子有多冷血刻薄! 她不想跟上辈子一样,像头牛任劳任怨的为他们卖命,最后却背负骂名落得惨死的结局。 大殿上的朝臣和亲眷,早已面露匪夷之色,皆是不可思议的望着这父子二人。 谁都没想到,堂堂安王世子会被安王、安王妃轻贱、轻怠如尘埃,甚至十五年都不记得世子一个生辰!众人满眼怜悯的望着高台上的少年,心里不由有些许唏嘘。 “不过,你们二人且放心!从前我可能会在意这些,但往后不会了。我已经十五岁了,无需事事仰仗你们了!”盛灼华却神色如旧,语气平淡。 可盛元修看着她清亮的眸子里,似乎带着一丝释然,他的心就狠狠紧缩了一下,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而去。 姜书妍感受着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,她心里怒火滋生,拍案而起,指着盛灼华呵斥道,“混账东西,你这话是何意?大庭广众之下,质问你的父王母妃,你的礼仪教养呢,?” “放肆!” 威严浑厚的声音,忽然在大殿门口处响起,也将姜书妍尖锐的斥责声盖过。 不知何时,盛元栾牵着盛司曜站在了大殿门口,他满脸阴沉,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怒气。 “参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……” “参见太子,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……” 众人颤颤惊惊伏身跪在殿上,盛元栾落了座,目光掠过众人,迟迟没有开口。 顿时,麟德殿寂静的落针可闻。 “父皇,您怎么不说话,灼华哥哥还跪着呢!” 盛司曜奶声奶气的一句话,让大殿的氛围,瞬间变得轻松了些。 盛元栾这才敛去怒意,沉声道,“都免礼平身!” 众人这才坐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,姜书妍也小心翼翼的坐在位子上,唯恐被盛元栾注意到。 可盛元栾犀利的目光,直接落在了她身上,“安王妃此时怎么不说话了?刚刚,朕可是听着你如何数落朕的侄儿!” 姜书妍心里一惊,连忙跪在殿上,不敢多说,心里对盛灼华却暗恨不已。 盛明玉满脸担忧,看着神情晦暗不明的盛元栾,忍不住开口求情道,“父皇,皇婶她……” “闭嘴!”盛元栾一记冷眼扫了过去,厉声喝断她的话。 盛明玉小脸一白,一股凉意蹿上心头,她还从未被父皇当众疾言厉色的呵斥过! 她忍不住心生委屈,眼含泪光的望着盛元栾。 盛元栾却视若无睹,依旧脸色阴沉的看着姜书妍,“安王妃,以往你轻怠灼华,朕念在凌阳侯府、念在逝去的皇后以及你生养灼华的恩情上,朕没有计较,但你莫要忘了,灼华不仅是你的孩子,更是我皇家之人,是安王世子,往后你若再敢如此,朕绝不轻饶!” “臣妇谨记,不敢再犯!”姜书妍连忙伏身回应,可低垂的眼眸里布满恼意。 敲打完她,盛元栾又看向了盛元修,目光不似先前凌厉,多了几分无奈,“皇弟你既一心求清静,就该干干脆脆的将府中事务交由灼华打理,如此王府有了主事的人,灼华这个世子也不至于被人轻视,朕也可以多个帮手……” 盛元修满眼复杂的看了眼盛灼华,而后平静的点了点头,“一切皆由皇兄定夺!” 大殿上的众人,心里已掀起了滔天惊澜。 圣上和安王,这是准备让安王世子提前继承爵位了? 姜书妍和盛瑞安却脸色剧变,眼底一片狰狞,望着盛灼华是一副吃人的眼神,就连盛明玉也一脸阴郁,不满的瞪向了她。 盛灼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,心里却也讶异事情的发展。 “行了,今日是灼华的生辰,朕不希望有人扫了她的兴致。” “安王妃,你坐回自己的位子去吧!” 盛元栾只字不提盛明玉及笄之事,抬手示意宴会继续。 宴会的主角,一下子变成了盛灼华,盛明玉是满脸阴沉,浑身散发着戾气。 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,盛元栾眼里当即闪过不悦,思及她昨晚所做之事,不由皱起眉头,深思了起来。 片刻后,他朝盛灼华招了招手,“灼华,你上前来!” 盛灼华不明所以的站起身,走上前,温顺的朝盛元栾作揖,“皇伯父,您有何吩咐?” “今日你生辰,皇伯父也没什么送的,就将金吾卫的掌令赐给你。从今往后,皇室安危就交到你手中了!”盛元栾将酒案上的锦盒打开,一枚金龙掌令被他郑重的拿起,递到了盛灼华面前。 看着眼前的掌令,盛灼华被震惊到了。 金吾卫,是皇家近卫,是直接保护圣上安危的!掌令在手,就意味着金吾卫归她执掌。 上辈子,皇伯父就将这掌令作为及笄的贺礼,交给了盛明玉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