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南洲喉结滚动,将人拉入怀中。 两人似都想到了什么,一时心绪千回百转。 他拉着她的手,回到昔日他们一起住过的房间。一切都如四年前那般,仿佛时光从未走远过。 祁落雪趴到窗口往外看,眼睛发红。 他扳过她的脸,轻轻吻着她的唇,久远的一切,若潮水将他们淹没。 衣裙交落满地,贺南洲俯身下来的时候,祁落雪清晰地瞧见了他胸口上的那道疤痕。 她抬起手,轻轻抚了上去,凹凸不平的触感,烙铁般灼痛她的心。 “对不起。”祁落雪道。 “雪儿,别说了,都过去了。”他低头去吻她肩上那刚刚结痂脱落的粉色伤疤,心头被复杂的情绪占据:“以后我们都别受伤了。” 他进去的时候,她轻轻地说:“好。” 那一晚,贺南洲和祁落雪就宿在了红梅苑,落落和南南则是住在了张副官那里。 两个小家伙从一出生就和祁落雪在一起,哪里分开过? 于是,一到了晚上,都吵着要和娘亲睡。 张副官没办法,各种花样都试过了,就连皮影戏也搬了出来,却都不管用。 最后,还是他的三姨太从麻将桌上下来,只说了两句便哄得两个孩子乖乖睡了。 她说:“小少爷、小小姐,你们还想要弟弟妹妹吗?如果想要,那就晚上自己睡,那你们的娘亲很快就会给你们带来弟弟妹妹了。” 于是,自此之后,两个孩子再没在晚上和贺南洲抢过祁落雪。 而果然,又是一年,祁落雪的肚子再度隆起,惹得两个小家伙格外开心,见着一名副官就忍不住拉住人问,娘亲肚子里的,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。 又是两年,贺南洲的小儿子也能跑了,追在哥哥和姐姐身后,将大帅府都染上了热闹欢喜。 这天,贺南洲牵着祁落雪的手,再度来了南山。 “下雪了。”她欣喜道。 头顶,簌簌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,很快便落满了整个南山。 而南山之上,红梅遍野,都是贺南洲这几年让人移植过去的。 可此刻满山的雪花红梅,却都不及身边人的容颜。 他在她面前蹲下,要背她上山。 祁落雪趴上去,环住男人的脖颈,故意咬他的耳朵。 他敏.感,喉结滚动:“雪儿,又调皮了?” 她声音清婉,在山谷中仿佛黄莺吟唱:“那你放下我呀!” 贺南洲笑:“不放,我要背一辈子。” 祁落雪不由问:“那如果你老了、走不动了呢?” “那我就牵着你。”他转头,对上她枕在他肩上的小脸:“雪儿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我就不会放开你的手。” “为什么?”祁落雪终于问出了一直想知道的问题:“一开始是为什么、因为我的样子?” “是。”贺南洲想,曾经的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:“一开始的确因为你美,忍不住想要占为己有。可到了后来,即使忘了你四年,我也接受不了任何人了。可能是,因为只有你,我只能有你。” 祁落雪忽而有些眼热。 她深吸一口气:“南洲,你当初问我的那个问题,我想重新回答一遍。” 贺南洲望着远方,那里是他们的小屋,他认识她的这八年里,已经修葺过好几次。 而那里,也是他和她分开又重逢的地方。 “雪儿,那个答案,我早就知道了。”他轻轻地道。 (全文完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