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,撕心裂肺的痛。 被炸的感觉就是这样吗? 沈初九悠悠转醒,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一顶古色古香的轿子里。 低头,手腕上被划开深深的口子,此时正涓涓冒血。 “嘶。”沈初九倒吸一口凉气,连忙扯下一块布条,包扎起来。 怎么回事,她不是在任务中遭到下属出卖,被炸死了吗? 而身上的凤冠霞帔,和轿外吹吹打打的喜乐,却无一不在告诉她。 她穿越了,并且一穿越过来,就要嫁人了! 随后,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,疯狂的往脑袋里钻。 原主是天启国镇国将军之女,也叫沈初九,今年刚到金钗之年。 被当朝皇帝指婚祁王容渊止。 但偏偏这祁王双腿残疾,性格孤僻。 最主要的是:他克妻。 他已经娶了五个王妃了。 每一个都是进入王府之后不出一月便暴毙。 而原主在明知是死的情况下,成了第六个。 她愤恨不已,于是在喜轿里自戕了。 “我做鬼也不会嫁给他的!”这是原主生前最后一句话。 胳膊上块块青紫,饶是刀口舔血的沈初九,也看得心底生寒。 记忆里,原主不肯出嫁,遭到了嫡母万般毒打,更是以她母亲性命作为威胁,逼着原主就范。 许是被原主的情绪感染,沈初九暗暗攥紧了拳头,这才发现,千机也跟着她过来了,泛着冷光,正静静的待在她的手指上。 千机是她在特工营时,身为特工营总教官,研发出来的一种储物戒指。 里面存放着特工标配的东西,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才能打开。 她试着和千机沟通,却发现自己只能取到最低等的物品——回魂针。 —— 喜轿晃晃悠悠,终于停了下来。 外面传来翠儿的哽咽声,“小、小姐,我们到了。” 翠儿是沈初九的贴身丫鬟,忠心耿耿。 沈初九从轿子里走了出来,伸手搭在翠儿的手腕上,低低的声音从喜帕下传来。 “嗯。”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,娘家有豺狼,王府有恶鬼。 但恶鬼或许有得商量,豺狼已是水火不容。 “小、小姐,祁王府没有来迎亲队伍,新郎官也没有来,只派了个喜婆过来,小姐,我们……” “没事。”沈初九冷笑一声,“他是个瘸子,本小姐原谅他。” 祁王府一丈多高的大门,被装扮的红红火火。 里面更是热闹,人声鼎沸。 沈初九被迎了进去,直直的带到了喜堂。 沈初九被盖头盖着,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。 只是在喜娘迫不及待的叫出“一拜天地”的同时,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咕咕声。 旋即,人群纷纷议论了起来。 沈初九猛然间想到了什么,不管不顾,直接猛的掀开了盖头,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。 她这才发现,自己赫然是在跟一只公鸡拜堂。 “怎么回事?”沈初九苍白着脸,冷冽的眼神扫过喜娘。 喜娘心下一惊,“禀、禀王妃,王爷身有不便,所以……” 身有不便? 不出来接亲也就忍了,可现在让她跟一只鸡拜堂? 简直欺人太甚! 一把抓起公鸡,拧断了鸡首,沈初九冷笑一声,在众人惊讶的眼中,淡淡开口。 “既然王爷身有不便,那作为他的王妃,自然要去关心关心我这位……夫君!” 嘶~! 人群瞬间议论纷纷。 “天呐!喜堂之上竟然沾了血!” “不愧是将军府的姑娘,如此霸气,世间少有。” “娘子不得温柔贤淑才好?如此悍妇,谁敢要?王爷要遭罪了……” 喜娘赶忙拦住沈初九,却被沈初九轻松躲过,一脚踹倒。 而侍卫,绝大多数都不敢拦着,毕竟是王妃,谁敢近身? 后花园,祁王容渊止正坐在椅子上,看着平静的池塘。 “王爷,王妃她、她向这边过来了。” 话音还未落,祁王就已经看见一道火红的身影,朝着自己走了过来。 女人有着一张倾倒众生的脸,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,染上一抹苍白,平添了一分我见犹怜的味道。 饶是阅人无数的容渊止,眸中也闪过一抹惊艳,转瞬即逝。 沈初九居高临下的看着容渊止,“祁王?” “有事?”容渊止气定神闲的放下茶盏,好听的声音里,藏着淡淡的杀气。 沈初九凑了过去,拉住容渊止的胳膊,“跟我去拜堂。” 男人皱眉。 “新婚大喜,你如此辱我,我便与你同归于尽!”沈初九问道。 与他同归于尽? 男人眼里划过一抹嘲讽之色。 下一刻,一只金灿灿的簪子,直接抵在了容渊止的脖子上。 侍卫瞬间围了上来,沈初九立刻警惕,簪子带了些力道,“退后,否则你们王爷今日必死!” “将军府教出来的人,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夫君的?”容渊止终于说话了。 透着凉薄的眸中闪过一抹错愕,他的心里,更是诧异万分。 情报显示这个女子为将军姬妾所生,平日里唯唯诺诺,母女没少被将军府的人欺负。 若不出所料,这女子便是沈将军派来的眼线了,一个炮灰而已。 可这女子怎得到了王府,忽然像变了个人,难道她另有后手? 沈初九冷笑:“身为皇亲,就这般对待自己王妃,传出去也不怕丢了王爷你的脸面!” 容渊止略一思忖,笑了,“既然王妃不喜欢本王的安排,那本王就依王妃的意思,去喜堂。” 言罢,侍卫架着容渊止,将他放在了竹轿椅上,前后一抬,在前面走。 沈初九满脸黑线。 这……这么麻烦吗……轮椅了解一下? —— 再次回到喜堂的时候,地上的鸡血已经被清理干净了。 宾客在看到祁王之后,当即纷纷祝贺,决口不提王妃彪悍之事。 “恭喜王爷,娶得娇妻在侧。” “王爷玉树临风,王妃倾国倾城,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” 容渊止拉起沈初九的手,深情款款道:“我与初九一见倾心,恰逢父皇赐婚,了我心愿,只是委屈了初九。” 沈初九心底冷笑,这男人,还真是戏精本精。 不过她也配合。 表面夫妻,做戏也要做圈套,初来这里,她需要一个安身立命的筹码。 更何况三日之后……她还要回门不是? 当下,沈初九目带柔光,看向容渊止,“王爷说的什么话,我能与王爷成婚,才是三生有幸呢。” 容渊止看着沈初九,笑容深情,但那眼神却如同在看一个死物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