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欣赏够了顾夏端失态的样子,终于想起来作为兄弟的职责。 把那些文件装进一个袋子里,拿到毕业证的时候,自嘲的说:“你不是说余归晚想骗我的钱吗?事实上她确实欠我钱,不过不是她骗我的,是我主动帮她垫付的医药费。 也不多,十几万吧,还没你晚上出去应酬一场花的钱多。 这是她怕我觉得她会赖账,放在我这里做抵押的。至于余归晚去了哪里,你自己去调查吧,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。” 顾夏端将那个袋子扣在心口,他现在脑子很乱,他没想过自己会被人骗的团团转这么多年。 “谢谢。”拿着东西准备往外走,陆沉却叫住了他。 “顾夏端,你会调查出真相,还她一个公道,找到她吧。” “我会。”顾夏端回头看着他,目光坚定,“我会。” 陆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,去拿扫把打扫地上的一片狼藉。 顾夏端没有道谢,他和陆沉是表兄弟关系很好,现在也不是道谢的时候。 等他查清楚一切,把他弄丢的人找回来的时候,再一起道谢也不迟。 罗丝羽! 罗丝羽居然骗了他这么多年。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救下余归晚的时候,她说他跟那俩个人不认识,更不是他想的那样。 她还为了他用手臂挡了一刀,一个眼里只看得到钱,对他只想利用的人怎么会做这些。 他却没有带她去处理伤口,还折磨了她一夜。 她那天来公司找自己,其实是想跟他说孩子的事吧,他却强硬的带她去了医院。 余归晚的哭诉请求似乎就在耳边,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。 他对她说了,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过她。 顾夏端机械地往外走,无处发泄的愤怒在胸腔里不断回荡。 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医院的小花园,他看着那天余长东坐过的位置。 他没有站起来和他打招呼,是他根本不能站起来,那是他作为父亲最后的坚持,不想被人知道他的病情。 他居然错过了那么多的细节,顾夏端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。 因为一切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,他连可以怨恨的人都没有。 顾夏端走出医院的时候,三个助理已经气喘吁吁地站在台阶前,尽力平顺呼吸站的笔直地等着。 “顾总。” 顾夏端把手里的文件分别递给三个人,“去给我查,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,晚上我要见到这个叫刘志的人。” 顾夏端自己站在路边,像是失去了要走的方向。 他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,上面刻的“傅”字都快要被抹平。 每次他想起余归晚,就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碾过这个字,他恨余归晚为了钱放弃他们的感情,恨那个姓傅的人。 这恨意支撑着他撑过化疗,凭着一口气走到今天的位置。 可是他从来没有去问过这个傅公子到底是谁,更没有去调查过存不存在。 当年那么难看的场面,被他在午夜梦回,一遍又一遍拿出来反复的咀嚼。 他却只记得余归晚说的狠话,从来没有细想过其实漏洞百出。 如果她背叛了他,怎么会留下这么多证据,还故意露出脖子上的痕迹给他看。 顾夏端没有坐车回公司,而是去了三年前他和余归晚租住的那个小房子。 他后来一直补着租金,直到他有能力买了下来。 房间里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,只是他找人将那天两个人争执之后,杂乱的模样收拾了。 躺在床上,顾夏端望着天花板,低声喃喃:“余归晚,你怎么忍心骗我这么多,你到底去了哪里?” 脸颊有冰凉的触感,一抬手,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流下来。 真相就像是抽丝剥茧一样,一旦找到线索,追着查下去就会源源不断的抽出来。 在下班之前,顾夏端就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。 “顾总,我们调查过了,这份病历是真的,当时的医生证明他确实三年前在这里做的手术,让人意外的是替他找专家会诊的竟然是罗小姐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