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买好东西顺便吃了晚饭后,两人回到公寓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下来。 刚一开门,就看到了早已闻到了她的味道而乖乖坐在门口,并且嘴里叼着粉色拖鞋的布丁。对于这么听话的布丁,桑落立马蹲下‘身接过了拖鞋,然后抱了抱它,“哇,布丁好乖,是听到我要回来了吗?” 牧竞尧放下了手里的大包小包,一边换着拖鞋,一边看着这恩爱的一人一狗,“这种待遇,我可从来没有。”说着帮她挂好了包和外套。 “心理不平衡?可能是因为它每天都能见到你吧,等天天都能见到我的时候,可能我们的待遇就相同啦。”桑落安慰他道。 “嗯,我很期待那一天快点到来。”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。 桑落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慌忙站起身来摆了摆手,“我的意思不是跟你一起住啊。” 牧竞尧倒是更加靠近了她,“这可不是我说的,没想到桑小姐,这么急啊。” 还能更丢人吗?桑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,“我先去洗澡了。”说完,推开他进了自己房里。 布丁则趁他们打‘情骂’俏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碗拖了过来,一脸期待地看着它亲爹:你们调完情了,能不能先喂喂我啊…… 亲爹揉了揉它的脖子,“今天表现很好,晚上加餐。” 桑落举着屋里的吹风机出来的时候,布丁已经吃饱喝足,正惬意地趴在沙发旁的地毯上,牧竞尧在窗边打着电话,“嗯,我知道了,先这样。” 看到她还湿着的头发,他皱了皱眉,“头发怎么不吹干?” 桑落无辜地举起手中的吹风机,“坏掉了。” “来我房间,我帮你吹。”像是怕她会拒绝,他说完直接进了房里。于是屋外的她只是张了张嘴,终究没说出话来,然后灰溜溜地跟着进去了。 不过,他的吹风机功率到底有多大啊?桑落被吹得脑袋有些发懵,瞥了一眼被冷落在一边的那个坏掉的小吹风机,大概是因为除了她一直没人用,所以才坏掉了吧。 “这个功率好大。”她还是忍不住说了。 “嗯,我不喜欢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。” 吹头发,能浪费多少时间?好吧,牧总的时间嘛,总是贵一点的,她想了想,闭上了嘴巴。 她的发丝在手中缠’绕着,可以清晰的闻到洗发露淡淡的味道,是和他一样的牌子,和他一样的味道,他心里好像痒痒的,“不过现在,我更希望时间过得慢些。”他轻声说。 “嗯?你说什么?”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很低,或许是因为吹风机离得太近,桑落并没有听清。 “没什么,吹好了。”他拔掉了插头,揉了揉她刚吹干的头发,“想不想看电影?” “嗯。” 他选的是1995年的电影《爱在黎明破晓前》,讲述了美国青年杰西在火车上偶遇了法国女学生塞琳娜,两人交谈甚欢。他们游览城市并谈论着彼此的过去 。最终,他们相约在半年后再见。 客厅里的大灯关掉了,只剩下了一盏落地灯和电视屏幕发出的微弱的光,桑落窝在牧竞尧的怀里,她喜欢在他的怀里,听着他心跳的声音。 她对这部电影是有印象的,因为其中的一句台词:如果现在给我一个选择,永远不见你还是娶你,我会选择娶你。也许这有点浪漫过头,但好多人结婚的理由比这还少。 “想和你一起看这部电影很久了。”他说。 她没有说话,搂着他胳膊的手臂又紧了紧。 电影结束以后,两人都没有动,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坐着,屏幕上开始滚动起演职员表。黑色的背景,舒缓的音乐,这样静谧的氛围,总是让人不愿去打破。 “跟我说说你爷爷好不好?”她握着他的手,一根一根玩着手指。 “嗯?又紧张了?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。 “不准笑我。” “嗯,不笑,”他把那只不甚老实的小手轻轻握在了手心,开始一点一点地和她讲起家里的事,“我们家的大人们年轻的时候都很忙,所以我们四个兄弟基本上是爷爷带大的,他当了一辈子的兵,自然对我们几个很严格,不过那也是因为对我们期望很大。可能因为我们家里都是男孩子吧,很少会看到他对我们露出柔软的一面。不过你不用担心,自从沈爱和大哥结婚以后,她在爷爷那里的地位比我们几个都要高,所以,放轻松。” “竞尧。”她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。 “嗯?” “和你在一起,真好。” “是吗?我还以为,你会和我妈一样,嫌我老呢。”他不禁想起了今天母上大人对他的评价,忍不住想揪出来逗逗她。 “怎么会,我最喜欢,牧先生了。”她的声音微微低下去了,更想是在说梦话。 “桑落?”他试探性地出声轻轻唤她。 没有听到回应,他低头一看,呵,小家伙果然睡着了。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回自己床上,又帮她盖好被子,他温柔地在她额上印下一wen,好好睡吧。 第二天早晨,牧竞尧在厨房里准备早饭,桑落则在房里纠结着穿什么。 这个不好,太幼稚了;这个也不好,显胖;这个…… 他在厨房里偶尔能听到她的自言自语,这些来自小女孩的纠结,让他的心情很好,终于可以带她回家了。 最后还是无法做出决定,她提着衣服来到他面前,晃了晃手中的两条衬衫裙,“蓝色和白色,穿哪一件?” 牧竞尧转过身来思索了几秒,“嗯,白色。”他喜欢看她穿白色的衣服,很干净也很舒服。 “好的。”得到意见后,不必纠结的她关上门,进去换衣服了。 桑落的选择困难症很严重,经常拿不定主意今天穿什么吃什么,乔玉琪曾经取笑她,她就适合找一个男性母亲,每天帮她安排好要穿什么要吃什么。 后来乔玉琪觉得,自己的预言,好准。一个在琐事上毫无主见,一个乐得安排一切,换作别人可能会难以忍受,偏偏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了,两个人都觉得刚好,这大抵就是所谓的天注定吧。 吃过早饭喂好布丁以后,他们就出发了,大概是经过昨天的历练了吧,她竟然感觉,今天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。不知不觉间,牧家大宅便到了。 同牧莫远家的别墅不同,这里更大,也更有一种古朴、年代的感觉,桑落看了看身边的牧竞尧,他就是在这里,长大的吗? 牧父牧母和三兄弟已经都来了,叔叔伯伯们由于常年在国外或外地很少回来,此时客厅里正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,几个人正围在一起逗弄刚刚醒来的小瑾。 看到二人进门,沈爱忍不住调侃了一句,“怪不得小瑾今天醒得那么早,原来是知道二婶婶要来了。” 刚进门就闹了个大红脸,桑落揪了揪牧竞尧的衣袖。 牧竞尧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,以示安慰,牵着她走向他们,“大嫂就别取笑她了,一会儿该不好意思了。” “二哥,二嫂。”牧莫深和牧莫然朝他们点点头,算是打了招呼。 “嗯。”牧竞尧放下手里的东西做了回应。 牧母看到他们进门后,起身走到桑落身旁拉着她的手坐到了自己身边,轻声安慰她,“一会儿不要紧张,老爷子很和蔼的。” 不知怎么的,明明路上不紧张的,但是进了门以后,还是有些发慌,桑落笑着回应牧母,竭力装出一副不是很紧张的样子,“嗯。” 看着坐在对面的牧莫然和牧莫深,她犹豫了几秒,“你们好。” 说实话,她现在还是不能适应二嫂这个称呼,每当看到他俩,别说三弟四弟了,她甚至有一种叫人家三哥四哥的冲动。 之前和牧竞尧提起的时候,他还说她没出息,可不就是没出息吗,她也很无奈啊。 还好这尴尬被沈爱适时地打破了,她抱着自家儿子坐了过来,“小瑾说啊,他要二婶婶抱’抱。” 刚从厨房出来的牧莫远听到这话,不禁扶额,你儿子要是真的说话了,怕是要把所有人都吓死了。 不过身为孩子控的桑落此刻却顾不上别的了,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软软的团子来,脸上的表情瞬间就自动切换为慈母风了,“哇,他好软啊。” 看到怀中的小人儿咧开了小嘴,她激动地看向牧竞尧,一脸炫耀,“你看,他在冲我笑哎。” 看这样子,应该是不紧张了,他走了过来,戳了戳小瑾那肉肉的脸,是挺软的。小孩子这个东西,好像也没有很糟糕,可以考虑有一个。 “爷爷呢?”牧竞尧问。 “在后面的花园里呢。”牧莫然指了指后院,然后凑在他耳‘边低声说,“你们回来之前刚去的,老爷子还在生你气呢,说是你这么晚才带人家回来,他要给你个下马威。” 牧竞尧挑了挑眉,看了看牧莫然,后者忙微微举起双手做投降状,“我可没谎报军情啊,爷爷的确是这么说的。” “那我们就先去了。”他伸出手牵住了桑落,将她拉起。 到了后院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专心致志地修剪着面前的植株,牧竞尧低声告诉她,“爷爷退休以后,喜欢在家捣鼓花花草草什么的。” 这个爱好,倒是和她妈妈差不多,桑落心想。 不过,他现在正在修剪的那一株,“金色鹤望兰?”她有些惊喜,金色的鹤望兰在中国十分稀有,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。 她的声音其实很小,不过牧老爷子还是听到了,他悠悠地转过了头,看到一旁的孙子,便明白了这个女孩子的身份,和蔼地冲她笑了笑,“的确是金色鹤望兰。” “哇,”紧张什么的完全不存在了,桑落不禁走上前去,目不转睛地盯着还未开放的花苞,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呢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