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姚先生。” 良久,时乐颜才开口,却不理齐佑诚:“鸾蛛水,是西南部族都会调配吗?” “不是。”姚泽摇了摇头,“鸾蛛水有一味主药十分难得,并非所有人都能调配,只有圣女才会。” “哈。”时乐颜笑了一声,“那事情就很有趣了。” 时乐颜摇头:“没有。” 齐佑诚:…… “但是我有事情要做。”时乐颜笑了笑,眼底溢出一丝期待,看向齐佑诚。 那双眼太明亮了。 恍然间,齐佑诚感觉自己仿佛在里面看见了当年,那个沙场上提枪纵马的少女。 那年她还很小,十二岁,生得颇高,但也只到他的胸膛。 她提着一把比她整个人长的枪,坐在马背上,身后是郦国的千军万马。 阳光打在她身上,她笑得肆意张扬,一点也不像个大家闺秀,活像个混世魔王。 那时候他多大来着? 哦,十五岁。 俩小屁孩。 就这么,在战场上相遇了。 “喂?齐佑诚?齐佑诚?” 齐佑诚猛然回神,就见对方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,下意识地咳了一声,问:“怎么了?” 时乐颜若无其事地说:“没事,就单纯地问问你,现在我是否能去见我家那群孩子了?” 这几日养下来,她身上的伤疤好了许多,嗓子也恢复了大半,应当不会再吓到他们了。 没见到他们的每一日,时乐颜都在无比煎熬。 齐佑诚忙道:“啊,好,可以。” 时乐颜扯了扯唇角,心中却莫名紧张。 这些天,她除了养伤外,就再没有问过任何关于柳家的事情。 她不敢面对,她怕自己听了会疯掉,可现在,她要去照顾自家孩子们了,她不能再逃避了…… 就在她心思忐忑之时,齐佑诚忽然在床边坐下,柔声道:“他们走得很安详。” 时乐颜:…… 她忽然不知该笑还是该哭。 她了解齐佑诚,这家伙没什么坏心眼,就是总会让人感叹,好好的人怎么长了张嘴。 这不是他的错,也不是嘴的错…… 时乐颜努力让自己镇定。 心中却十分酸楚:“他们……尸身在何处?” 齐佑诚顿了顿,道:“我记得你从前说过,日后若是死了,不必马革裹尸,只要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,烧光这满身杀业,再洒在故国的土壤上,继续守护百姓。” 时乐颜惊讶了:“你怎么……”知道的?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,她问:“那你将他们的尸首……” “柳氏叛国是大案,各处都盯着,我实在无法将他们的尸身完好保存,置于某处。”齐佑诚有些抱歉,“只得……用火烧尽,装在坛子里,甚至无法为他们出殡。” 时乐颜心中一痛,出殡啊…… 曾经,柳家满门荣耀,长姐战死时,满京贵人都来吊唁。 现在啊,连像个寻常人家一样出殡,都不配。 “带我去见他们。”时乐颜抓住他的手腕,泪流满面,连声道,“带我去见他们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