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铮,你这话是何意?” 座椅上,赵明辉猛地睁开眼,目光灼灼的看着他。 “朕赏赐容妃的上好锦缎不下百匹,黄金不下千两!” “再者,妃子和皇子每月俸银千两,你却在此哭穷,是何道理?” 众所周知,皇帝最宠爱的,就是容妃。 当是赏赐,连皇后都羡慕不已。 又怎会像赵铮口中那般落魄? 对此,赵铮呵呵一笑,完全不落下风的和赵明辉对视。 “真有这么多赏赐?那我还得谢谢你了?” “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入了谁的手里,我和母妃只收到一些旧衣服罢了。” 说到这,赵铮自嘲一笑:“至于俸银,每月不过十两银子,嗯,总归比丫鬟奴才多不少,还不错……” 话落,赵明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。 他哪里听不出赵铮的意思?他给容妃的赏赐,显然被有心人中途截了去。 见赵明辉不说话,赵铮转过头,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嵩和唐澜。 “赵嵩,要不你来给陛下解释解释?那些赏赐,究竟入了谁的手中?” “我…我怎么知道?” 赵嵩一慌,目光连连闪烁:“再说了,做这小人又用不了多少布料,你没有,不代表容妃拿不出来吧?” 赵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:“前日你抄了母妃的寝宫,不知道有没有查出相同的材料?” “这……” 赵嵩一时无言。 容妃的寝宫,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旧物,还真没有如此上等的布料。 “没有是吗?那我就好奇了,这小人究竟是哪里来的,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母妃的寝宫?” 这个问题,没有人回答他。 一众大臣纷纷缄默不言,哪怕看透,也不敢多言。 赵嵩和唐澜眉头紧锁,想要反驳,却找不到任何理由。 “哼,如此看来,只怕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,想要陷害三皇子和容妃。” 倒是秦牧,忽然冷哼出声。 “只是这幕后黑手百密一疏,用了如此上等的布料,也算露出了马脚。” 说话的时候,他两只眼睛看着赵嵩和唐澜,看得母子二人浑身不舒服。 “安国公这话未免太绝对了。” 唐极面无表情,倒是多看了赵铮一眼。 “说不定,这是赵铮反其道而行之呢?” “再说了,这黄袍他又作何解释?” 赵铮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问,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:“这个就更简单了。” 说着,赵铮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册子,在所有人面前晃了晃。 “这是京城大方布纺的销售册子,十日内卖出的所有货物均有记录。” “这黄袍材质上乘,又只有皇家能使用,整个京城只有他一家出售。” “想知道这黄袍究竟是谁做的,看看这册子不就行了?” 赵铮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,这册子,是雷开一大早送过来了。 昨晚他忙了一夜,才终于找到蛛丝马迹,这小小一本册子,可帮了赵铮大忙。 “这…呈上来吧!” 秦学桧皱着眉头,一挥手,便有衙役将册子呈了上去。 的确如赵铮所说,制作黄袍的料子,只有大方布纺一家出售,而且必须登记造册。 除非皇宫中人,否则是买不出来的。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,秦学桧翻了又翻,一时诧异。 “这册子并不假,只是本官也没查出异常,你作何解释?” “秦大人,你看清楚了吗?” 赵铮抬起头,目光中带着戏谑:“你没发现,六月初二,买了两匹上好料子的春秀,是三皇子的侍女吗?” 此言一出,可谓满堂皆惊。 一众大臣齐齐看向赵嵩,一时表情古怪。 虽然早知这其中有猫腻,可如此当众说出来,性质可完全不一样了。 “赵铮,你,你别血口喷人?” 赵嵩眼睛瞪大,当即大声反驳。 “莫非,那春秀不是你的丫鬟?要是没有你的命令,她只怕也买不出这布料吧?” 赵嵩表情一滞:“这…当然是我的命令,只不过……” “既然是,那就请三皇子把那匹布料拿出来吧,莫不就是面前的黄袍吧?” 赵铮淡淡一笑,步步引-诱。 果然,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赵嵩当即慌了:“那布料…我我……” 我了半天,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 身旁,唐澜面容阴沉,目光死死看着赵铮,指甲都快**肉里了。 气氛一时微妙,谁也没看到,赵明辉的目光,也阴沉得可怕。 “那匹布料在老夫府上,有问题吗?” 气氛微妙之际,谁也没想到,唐极忽然站了出来。 赵嵩一听,连忙点头附和:“没错,本皇子为外公定做一身衣物,尽尽孝心,也是人之常情!” “赵铮,你不会连安国公也要怀疑吧?” “哼,为何怀疑不得?” 秦牧冷哼,针锋相对:“说不定是尔等互相包庇,陷害大皇子呢?” 对此,唐极淡淡一笑,没理会秦牧,而是看着赵铮道:“大皇子若是怀疑老夫也无妨,不过,想搜查老夫府上,需得陛下下一道圣旨才行。” “否则,即便是秦牧,也没有资格。” “你……” 秦牧咬牙瞪眼,却无可奈何。 唐极所说,的确是事实。 “镇国公言重了,既然你说在你府上,那不搜也罢。” 赵铮淡淡一笑,可下一刻,忽然话音一转。 “别再搜出另一套金刀黄袍,那可就不妙了。” “到时候,若连陛下也惩治不了你,那岂不是很尴尬?” 两句话,听得在场众人胆战心惊。 这赵铮,还真什么都敢说。 就差指着唐极的鼻子,说镇国公要谋反了。 “大胆赵铮,镇国公可是圣祖亲自册封,岂容你污蔑?” 唐澜目光一厉,忍不住厉声呵斥。 “污蔑?我只是猜测而已,莫非皇后心虚了?” 赵铮玩味一笑,一招以守反攻,让唐澜哑口无言。 “赵铮,你别血口喷人。” 打了大的,赵嵩立刻跳了出来:“父皇,这赵铮竟敢口出狂言,今天万万不能饶他。” 整个公堂,再次乱做一团。 秦学桧除了擦冷汗,什么也做不了。 其他文臣武将纷纷低着头,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 “够了,此事揭过,不准再议!” 赵明辉出声打断,下意识看了唐极一眼,眸中阴沉不定。 唐极对此毫不在意,眸子看向赵铮。 “赵铮,这些证据,只能证明这些东西不是你制作的,可你怎么证明,是别人冤枉了你?” “若拿不出其他证据,你这罪名,恐怕还脱不掉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