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没有廉耻。”余默存怒意,一把扯过了孟橙,将她压在了身下。 孟橙打好石膏的腿顿时传来了一阵痛感,她的额间浸出了一丝细汗。 余嫣然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,看了她一眼,随后,他的脸又沉了下来: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?你怎么那么会演戏?” “是!是我想要的。”孟橙用尽了所有力气,忍着疼痛说道,这其中还带着一丝逞强和不甘。 余默存心中一阵哗然,他竟然对这么样下贱的一个女人动了恻隐之心,他手下的动作越来越不收敛。 他每动一下,孟橙的腿都像被打碎了一样。 明明两个人一起做亲密的事情,应该是愉悦的。大概是因为余默存不爱她吧!除了痛苦,她几乎没有了其他的感触。 孟橙紧紧地握住了拳,指尖的关节处卧得泛白。她完整地拥有了他,可又好像从来都没有拥有过。 这是她勉强来的温存。 好在,终于结束了。 她长吁了一口气,趁他不注意轻轻拂拭掉了她眼角的泪花。 “签字吧!”余默存直接拿起了一份合同,扔在了她的身上。 孟橙有些错愕地看着他,她没想到,余默存已经这样急不可耐了。 是啊!关系到孟舒雅,他怎么会不在意呢? “我会签的,但不是现在。”她声音很是温柔地对着余默存说道,她努力地扬起一抹笑容,将那点发酸的泪意忍了回去。 “你到底还想玩什么花招?”余默存冷眼看着,带着恨意和不屑。 孟橙低下头,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大半个脸,她轻轻摇了摇头,语调平稳:“我没想玩花招,只要是你要的,我都会让你得偿所愿的。” “最好是这样。”余默存的话语里带着不耐烦。 孟橙忍着痛意扶着沙发站起来,艰难地挪动着腿捡起了先前被余默存拉拽而掉落在地上的支架,又回过头拿起了沙发上的合同。 “今天我很满意,今晚你不用来陪我了。”孟橙说道。 她一瘸一拐,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支架,就像溺水的人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她害怕被余默存发现她哭了,一下都没敢回头。 等走出了余氏集团的楼之后,孟橙衬着支架,手臂开始颤抖了起来,视线也有些模糊,她隐约看到有人围了上来问她,她动了动唇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倒在了地上。 她醒过来的时候,人已经在医院了。 还是先前那个照料她的护士,护士看着孟橙,神色很是揪心:“孟小姐,你的石膏是重新打的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孟橙很是平静地回答。 “孟小姐,您这是何必呢?”护士很是不能理解,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,好像身体都不是她的一样。骨头再一次断裂的痛苦,原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,可她却一直都强行撑着自己。何况,她还有脑瘤。 “辛苦你帮我叫一下我的主治医生。”孟橙幽声说道。 苏玉泽抱着孟橙的病历本走进来,他盯着孟橙,眼中隐隐带有一丝怒意:“你的腿,你是不想要了吗?” “学长,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?”孟橙的脸上还是带着柔和的微笑,好像没有听到苏玉泽的斥责一般问道。 “你现在的情况,不适合出院。”苏玉泽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,试图打消她的念头。 “学长,求求你了。”孟橙的神情充满着一种绝望的挣扎,就算是绝望,她的唇角始终都在微笑着。 苏玉泽叹了一口气:“你还是和大学时一模一样。” 他又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道:“那个人,真的值得吗?” 孟橙的整个大学时期都用来追逐余默存了,这是所有的大学同学都知道的一件事。她的喜欢和她的性格恰恰相反,那样热烈且肆无忌惮。她以为,总有一天,她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。 苏玉泽见她没有回答,心下有了一丝恻隐之心:“我去给你办手续。” 她还是没能拗过苏玉泽送她的请求,她坐在车上,打开了车窗,夕阳正好照在了她的脸上,有些刺眼,她僵硬的四肢似乎有了一点回暖的温度,她闭上了眼睛,脑海中浮现的却还是苏玉泽问她的那句话:“那个人,真的值得吗?” 孟橙想,应该是值得的。 起初,她以为自己对余默存心动是在于十八岁那年的宴会。她在回忆里重新组建了一下,她确定,其实要更早一些。 她还记得,余默存对他的态度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恶劣的。 从前,他对她很好。 那时候,她因母亲过世而被领回孟家,转去了那所私立的国际高中。她去报到的第一天就被要求用英文来自我介绍。于是,她那不太标准的带着浓烈本土化气息的英文遭到了全班的嘲笑。 她的手心都冒着冷汗,她紧紧地捏住衣摆,听到班主任让她找地方坐的时候顿时如蒙大赦。 全班只有余默存的身边还有一个空位。她坐过去的时候,所有人都像看戏一样看着她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 余默存的那张脸在高中时期具备波澜不惊地特质了,他静静看了她一眼,将堆在空桌子上的书挪到了自己的桌子上,低头淡淡说了一句:“别和他们太计较。” 那时候的她敏感而脆弱,总是因为与同学的格格不入而难过。她躲在学校的天台哭泣,余默存就跑上天台找她。 “软弱的人才会流眼泪。”他冷淡地说着,递给她一张纸巾。 她红肿着眼睛,迟疑地接下了他的纸巾。 “为什么,都不喜欢我?”她充斥着委屈问余默存。 余默存一直不说话,就在她懊恼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无比愚蠢的时候,余默存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你又不是人民币,为什么人人都要喜欢你?” 她愣了一下,脑子里也在酝酿着余默存这番话的合理性,有些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。 “那就少做讨好别人的事。”余默存淡淡地说道。 她吸了吸鼻子,这才明白,自己先前为了合群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。她拿起余默存给她的纸巾,用力地揩了揩鼻涕,力拔山兮一样站了起来。 “好!” 她这一声铿锵有力的好,可算是把余默存吓了一跳。 她跟着余默存走下天台的时候,夕阳挂在天边格外的绚丽,她看着余默存的侧脸,母亲离世而缺失的那一块东西,好像重新在心头填满,伴随着不安的悸动,她的心跳也随之加快。 她忍不住鼓起勇气问他:“我能不能,一直和你坐同桌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