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雨阵阵,好似要划破夜空,震的人心慌。 皇宫中人人自危,今夜大将军狄青突然起兵逼宫。 “殿下、十八殿下!” 锦元卿被用力晃醒,她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坐起来,身边的小太监紧张哭道: “十八殿下快藏起来,陛下和娘娘被困在大殿,让奴才赶来通知您和其他皇子,可没想到他们已经被狄青他……” 锦元卿咬了咬下唇,她也是命不好,打小被母妃欺上瞒下由“公主”变成十八“殿下”。 八岁时她亲爱的母妃就因病逝世了,留下她这个“皇子”的身份进退两难。 十二岁时因为体型“孱弱”被父皇丢去行兵打仗,美名其曰强身健体,锻炼男子气概。 仗一打就是三年,前些日子好容易被叫了回来,刚才消停不到一月,深得民心的大将军狄青竟然就干出了逼宫这事儿。 要不是她跑得快,恐怕她现在就跟她的几位皇兄一同人头落地了。 锦元卿手里死死握着一把短刀,不能坐以待毙,还是要找机会去救出父皇跟皇后。 凭借着三年行军打仗经验,借着大雨的遮掩,锦元卿一路潜到宫内墙边最大的排水口,闭气跳了进去。 锦元卿浑身脏水的从护城河中爬了出来,顾不得手脚冰凉,一路就往东厂去。 不在京城的皇兄们手中无兵无权,现下唯有能与之抗衡的,就是东厂宴千岁了。 可东厂离皇宫并不远,宫中如此大的动静,宴千岁不可能看不见听不见,除非……他是知道今夜要发生逼宫一事的。 想到这里,锦元卿再也没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。 不管了,赌一把吧。 锦元卿顾不得犹豫,摸进了宴千岁的府邸,偷偷潜入宴峥的房间。 八人宽的池子里,宴峥正眯着眼睛,舒服的躺在池边泡着热水。 他面若中秋之月,色如春晓之花,鬓若刀裁,眉如墨画,这样俊美的一张脸,可那双眼睛却如秋潭深邃。 “十八殿下不在宫中休息,来奴才这儿做甚?” “我来与宴千岁做个交易。” 锦元卿看着眼前正舒服享受的人,又想起宫中的水深火热水深,他竟全做不知,一时气结却又无可奈何。 锦元卿咬着唇,扯开自己衣裳领口,露出白嫩肌肤。 “听闻宴千岁好男色,只要千岁答应,我自以身相报。” 为了父皇母后,她只能先骗一骗他了。 锦元卿这话一出,宴峥忽的低笑出声:“堂堂十八殿下,竟主动要以身相报给一个奴才,还真是豁的出去。” “此言一出,一言九鼎!” 看着锦元卿下定决心的模样,宴峥笑的合不拢嘴。 他可以权力滔天让皇帝都要有求于他,他可以收尽天下美色皮囊,可独独还未有过将皇子养在身边做玩物的体验。 忽的,屋顶上传来一声异响。 锦元卿警惕抬头看去,就见跳下来一个黑衣人,手中的剑尖直朝宴峥刺去。 锦元卿眼疾手快将外袍脱了,浸了水朝着刺客用力甩去,刺客被打得身形不稳,顿时落在池里。 水花四溅。 宴峥出手把刺客杀掉,而后微眯着眸子盯着锦元卿湿贴在身上的薄衣。 薄如蝉翼,贴在身上一如没有,凸显出了女子的身形。 宴峥微楞,外面的侍卫们听见了声响,推门闯入。 宴峥呵斥:“都不许进来!” 所有人退出去,锦元卿眼含凌厉,心中凌乱。 她原是以男子身与他交易,如今突然货不对版,还被抓了个正着。 父皇母后生死未卜,家国不存,她孤注一掷,还有比这更惨的事? 锦元卿此刻只觉着凉意侵心,咬紧了牙根忍住了打颤,而后眼眸一敛一抬间,变得楚楚可怜,甚是无辜望向宴峥。 宴峥瞧着她切换自如的表情,笑意渐深:“真是好一个无为平庸、默默无闻的‘十八殿下’。不仅欺上瞒下女扮男装,还故意藏拙蛰伏军营三年。” 锦元卿装作听不懂:“……” “十八殿下,这可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。” 锦元卿暗暗一咬牙,突地身子一软就朝前靠进了他怀中:“督主,我冷。” 宴峥没料到锦元卿如此痛快,对于把自己委身给一个太监竟然丝毫没有犹豫。 一股暖香入鼻,宴峥喉头动了动,眼眸微闪。 锦元卿默默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,却没想到宴峥坐怀不乱,难不成……他真的喜欢男色? 片刻之后,就听宴峥低低嗯了一声之后,锦元卿便忽然闻到一阵迷香味。 失去意识前,锦元卿满脑子都是这阉狗竟然敢对她下迷香! 宴峥把锦元卿迷晕在怀中。 他用外袍将她裹了严实,打横抱起出了房间。 外面的侍卫只就见督主怀中抱着一位女子,她虽脸埋在督主怀中,可那披散着的乌黑长发却暴露了她的性别。 侍卫们齐齐低下了头。 次日晌午,锦元卿轻哼一声惊醒,被子顺势滑下,锦元卿看着衣不裹体的自己,懵了半天! 赤身裸体! 她脑中瞬间浮出一些关于宫女和太监对食的事,她猛地看向坐在那边的人,神色惊疑不定,最终却还是把所有的心思都压了下去。 “醒了?” 锦元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,只见宴峥身着中衣,斜斜倚在那张金丝红木软榻上,手中捏着一本书卷。 他凤眼微微朝上斜飞,却不显阴柔,只觉妖艳,这样的长相,就是与京中第一美人相比,那美人也只会自觉黯然失色。 “你如今可算满意了。” 闻言,宴峥拿书的手顿了顿,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抹异色。 而后他微微挑眉,书卷遮唇,只留下那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瞧着她。 “满意,我满意什么?” “你昨夜……” “这里可是东厂!你们谁敢擅闯!” 她的话还没说完,就听外面一阵喧嚷。 “朕亲自到访,谁还敢拦!” 就听粗狂的声音响起,这熟悉的声音……狄青! 竟然是那狗贼来了! “你……”竟然过河拆桥! 她一声怒骂就要出口,然而,见他的神情依旧似笑非笑,就像是在看一个好玩的东西,不知怎么的,她心头的愤怒忽的就消失了。 要玩是吧,她奉陪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