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书妤从未想过,她和傅灼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。 屋内的他穿着家居服,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模样。 她的大脑,一片空白。 这时,身后的沈义栋拉了拉她的衣袖,怯怯道:“这里不好玩,栋栋要回家……”沈书妤回过神,紧紧拉着沈义栋的手转身进了电梯。 “沈书妤。”背后传来傅灼的声音。 沈书妤没有回头,甚至都没有见表姐一面。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,更不愿细想刚才看到的一幕。 一直以来,她以为她和傅灼不过是遭遇了七年之痒,所以才相敬如冰。 可这一刻她才意识到,不是感情淡了,而是根本就没了! 西郊陵园。 沈书妤带着沈义栋来到了沈父沈母的坟前。 看着墓碑上父母明媚的笑容,她只觉得心头泛苦。 “爸爸,妈妈,栋栋好想你们……”沈义栋抱着墓碑,嘟起嘴使劲亲着照片上的两人。 沈书妤坐了下来,眼眶涩红。 父母离开后,她和沈义栋相依为命了整整十年。 从大学开始她就勤工俭学养活自己,一并照顾弟弟。 纵使和傅灼交往,她也从未让他参与过自己的家事。 她不想让任何人觉得她可怜,尤其是他。 晃神之际,沈义栋歪头朝她看了过来。 “姐姐,爸爸妈妈为什么不睡家里,而要睡在这里?” 沈书妤顿了顿,轻声道:“人死后,都会睡到这里。” 闻言,沈义栋他眼底满是不解的疑惑:“什么是死?” 沈书妤微滞,竟答不上话来。 她想了想,看着沈义栋的眼神带着一抹痛色。 “栋栋,如果有一天……姐姐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,你是留在这里还是想跟姐姐一起走?” 沈义栋毫不犹豫地拉住沈书妤的手,神情中满是依赖。 “栋栋要和姐姐在一起,永远都不分开。” 沈书妤心一颤,无力感如潮水般一阵阵袭来。 老天,她真的别无选择了吗…… 回家后。 沈书妤带沈义栋吃完饭,如往常一般教他认字画画。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,她拿起来看了看,迟疑片刻才摁过接通键。 “我不知道徐莉娅是你表姐。”电话那端的傅灼直奔主题。 他的一句话,让沈书妤呼吸微顿。 她深吸一口气:“知道又怎样?” 听筒内略微沉默片刻,随即传来傅灼低沉的嗓音。 “她是我的患者。” 沈书妤微愣,想起白天在表姐家见到的傅灼一身家居服,甚觉可笑。 “分手吧,我还你自由。” 说完,她便挂断了电话,竭力稳住最后的体面。 放下手机,沈书妤听到客厅内传来一阵桌椅移动的声音。 她连忙走去,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腿软。 沈义栋背上披着红床单,踩着椅子爬上了窗台,整个人迎风摇摇欲坠。 “沈义栋——!”沈书妤嘶喊。 她趔趄地奔去将沈义栋一把抱住,拽了下来。 “你干什么?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!” 生平第一次,她情绪失控地对弟弟发了脾气。 沈义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,委屈巴巴地看着沈书妤。 “栋栋想像超人和奥特曼一样飞起来……这样就可以随时去找姐姐玩……” 闻言,沈书妤瘫坐在地上,双手掩面。 无助的绝望如海水般将她淹没,每一次的呼吸都好似濒死的挣扎。 看着电视柜下的药箱,她黯淡空洞的眼眸中微微有救赎的光在闪烁。 沈书妤将药箱内撕去标签的白色药瓶拿了出来,朝沈义栋走去。 “栋栋,姐姐现在就要去很远的地方,你要一起吗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