航空研究所。

傅言致刚回来，就被总设计师陶老叫了去。

他的脸色算不得好，苍白着一张脸，就连眼底都好像结了一层霜一样。

陶老看了看他的脸色，眉头微蹙：“你怎么来了，我不是给你批了假么？”

傅言致却充耳不闻，宛如一个人失去了灵魂一样。陶老叫了他第三次，他才从纷扰的思绪中回过神。

陶老担忧的看了他一眼：“编号23的模型机在实验室，毕竟是你负责的，既然你来了，那么你去看看吧。”

告别了陶老，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断了，无力的倚靠在办公室的门外。

傅言致却连感伤的时间都没有，朝着模拟实验室而去。

连续十几小时的连轴转以后，他脱力般倚靠在凳子上。

面前的电脑上，是推演完毕的公式。

傅言致抬眸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空。

忽然一瞬间，痛苦和疲惫席卷了他。他轻扯唇角，苦涩地笑了笑。

想起季清影，他身形微颤，几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。

季清影死了，永远的离开他了。

明明之前他们还一起拥抱过，明明季清影还那样鲜活的在他的记忆里。

可如今…

她走的悄无声息，甚至都不肯给他一次机会。

陶老来到他的身旁说：“做的不错，你脸色很不好，假期还是要好好休息，回去休息一下吧。”

说完他拍了拍傅言致的背，转身离开了。

傅言致眼中划过一丝茫然，心猛地一抽。以往他放假，总能见到季清影。

季清影总能推掉可以推掉的公告、拍摄、和发布会，就为了见他一面。

傅言致心底猛然一颤，她那样好，好到他觉得亏欠了她。傅言致一步步的朝着门口走去，脚步却像是千斤重。

掏出手机，崭新的手机在他指尖屏幕微亮。那串熟稔在心的号码却没了备注。

他眸光微动，可眼中的光很快又灭了。

所有的回忆好像随着手机的丢失，失去了承载点。

傅言致翻看着手机，什么也没有，没有短信，微信聊天记录也是空白。

季清影已经死了，傅言致只要这样想着，心不可避免的一抽。

即使是她死了，要火化这样的场合，他都不能陪在她身边。

他亏欠了她很多很多…

他没有看见的是，叶婉远远的看着那抹身影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。

傅言致出了研究所，却一时没了想去的地方。

霾笼罩了整片天空，能见度极低。

春季湿冷的风钻入他的全身，他却好像无知无觉样。盛天公寓。

钥匙转动，傅言致打开了门。

他没有打开灯，昏暗的公寓里，只剩他的呼吸声。

他很少来这间公寓，毕竟两人总是聚少离多。

他抬眸看着公寓里的一切，这间公寓本该温馨，可如今冷冰冰的，毫无生机。

一切还保持着过往的模样。

傅言致抬眸看去，那些摆件还摆在原地，好像是等待他们的主人回来一样。

他的眼眶渐红，这间公寓都是季清影亲手布置的。

所有的布置装潢，全都按照着他的喜好。

窗帘是他喜欢的灰褐色的，那张床也是单调的黑白灰三色。就连壁纸也是他喜欢的灰色。

傅言致看着看着，心头莫名难过。

“啪嗒”一声，他打开了灯，昏暗的公寓才亮堂了起来。

客厅里摆着季清影巨大的相片，傅言致怔怔的看着相片中她微勾的嘴角。

没来由的，他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决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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