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瑜求之不得,怎么可能会嫌弃。 医者不自医。 连大夫给窦瑜把脉后,看着窦瑜欲言又止。 “娘子身子亏损的及其严重,而且暗伤好几处……” 连大夫没有隐瞒窦瑜的身体状况,一一详细告诉窦瑜。 窦瑜听了后,面色十分平静。 虽然是亏空的严重,但调理几年,好生养着,心态平和,也是能活过十几二十年。 到那时,小乖都已经长大,能独当一面,她就算是死,也算是无憾了。 “麻烦连大夫开个药方!” 连大夫开了药方,窦瑜看着,又稍微让连大夫改变一下药量。 连大夫直呼妙极。 连大夫激动的很,让韩婶跟他去拿药,让窦瑜好好休息,他改日再来探讨医术。 窦瑜是真的一点不想动了。 让小乖送连大夫、乌溪出去,身子一软,瘫在炕上。 “娘?”小乖吓的叫出声。 飞扑到炕上,拉着窦瑜的手就要哭。 “我没事,就是累了!”窦瑜连忙出声安慰。 这孩子没有一点安全感,整日提心吊胆。 韩婶很快回来,询问窦瑜明日一早煎药还是晚上就煎了服用后再睡? “麻烦韩婶了!” “应该的!” 韩婶想起乌溪的吩咐,让她务必伺候好窦娘子。 今夜是晚了,明日可能要让窦娘子住到客院去,到时候可不是窦娘子,要喊一声窦太太。 或者窦大夫。 窦瑜打着哈欠,等到韩婶煎了药端来,她服用后,喊住韩婶,让她想办法给自己兑换一锭银子。 窦瑜十分清楚,有钱能使鬼推磨,无钱寸步难行。 韩婶连连应下。 窦瑜才喊了早就撑不住的小乖睡觉。 “娘,炕好暖和!” “被子也好暖和!” “枕头好香!” 就是不说冻疮很痒,只挑好的说。 渐渐,小乖便沉睡过去。 窦瑜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,但她睡不着,尽管身子累到极点。 扭头看着睡得香甜的小乖。 窦瑜想,她得调一点冻疮膏,然后带着小乖离开袁家。 袁家不能久留。 她需要一个契机,就算开口要走,也没人可以强行扣留她和小乖。 “哈!”窦瑜打了一个哈欠。 拉了被子盖住自己,闭上眼睛睡去。 这个时候,却有人睡不着。 连大夫还在激动跟袁坤讲这十几个跌打损伤酒的妙处。 袁坤自然也激动,就这壮阳药酒,跌打损伤药酒,只要泡制出来,他定可以赚个盆满钵满。 送走连大夫,才吩咐道,“乌溪!” “爷?” “你安排个离连大夫最近的院子给那对母子住,派两个人去伺候,再问她买一些别的方子!”袁坤吩咐道。 乌溪应下。 客院离连大夫的院子近,需要什么药材方便,也可以跟连大夫探讨医术。这样有本事的人,若是能留在府中,为己所用,顶好。 袁坤做梦都没想到,本想赚个几十两银子,竟捡了一个金疙瘩回来。 他独自高兴了一会,起身回房找妻子说这事。 戴润青一直等着丈夫,让人在小间温着鸡汤,等着他回来喝一碗,热乎乎的睡觉。 袁坤迈着大步进来,戴润青立即走到门口。 “你出来作甚?赶紧进去,莫被冷风吹到!”袁坤关心着,又忍不住对丫鬟吩咐道,“去给我准备两个小菜,再来壶酒,我跟太太喝一杯!” 戴润青见状,也知道袁坤定是遇上好事,忍不住笑着扑到他怀里,“你快说,是什么好事?” 少年夫妻,又算得上青梅竹马,袁坤在外头不是个好人,但回到戴润青身边,他却是一个情深意切的好丈夫。 “我今儿从城外带回来一对母子,那妇人会医术,卖了十几个跌打损伤的药酒配方给我,连大夫瞧了后夸赞不已。我寻思着,到时候请她给你瞧瞧!” 袁坤说到这里,眸色略显暗淡。 戴润青眸中的笑也瞬间被悲伤溢满,眼泪一下子溢满眼眶,“是我不好!” “胡扯,我家太太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,再没比你更好,更合我心意的了!”袁坤哄着戴润青。 他对戴润青是用了真情的。 戴润青怀不上孩子,也是因为早时候为了救他,伤了身,成亲七年,怀不上身孕。很多人都劝他纳妾,就是戴润青也红着眼流着泪让他去,怕人说她善妒。 他去了,看着娇羞怯嫩的女子,他一点兴趣都没有。 那种随随便便找个女人生几个孩子的心,在那瞬间荡然无存。 他几乎是奔回主院,远远就听到戴润青哭泣,她说,“我也舍不得,我也不愿意,可我有什么办法?我伤了身子不能有孕,我不能让他断了子嗣!” 那瞬间他如招雷击。 戴润青为什么会伤了身子?那是因为奋不顾身救他,在她心里,他比她自己都重。没有得到过父母疼爱的人,总会狠狠抓住那个真心待他,把他放在首位的人。 至此在外,他依旧是让人咬牙切齿、恨不得置之死地的袁家三爷,回到戴润青身边,也不过是一个抑郁不得志,想要个孩子,想要将袁家其他人踩在脚下,却苦无办法的废物。 也只有戴润青会拿他当宝,悉心呵护照顾。 戴润青想着的却是明日要去见一下窦瑜,看看能不能把身子调理起来。 本来是看到一点希望,但又想到她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,吃了多少药,甚至还去过京城,托了人请御医看过,都没有结果。 心情不免低落。 袁坤温声细语去安慰她。 他都决定好,待到三十五还未有子嗣,就从族里选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养着。 他虽是袁家三爷,也是嫡子,但母亲是继室。上头两个兄长得父亲、祖父、祖母看重,还有外家照拂,以后分家,他能得到的东西有限。更别说那几个比他还不如的庶弟。 不过如今不一定了,只要他从那窦姓妇人手里多得几个药方,定能赚的盆满钵满。 袁坤心情好,也乐意哄着妻子,戴润青渐渐的也跟着他欢喜,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。 窦瑜这一觉睡的还算踏实,天还未亮,院子里就吵杂起来,她打了个哈欠,慢慢吞吞坐起身。 身子还是疼,不过吃了药好了许多。 扭头见小乖半个身子在被子外,她伸手给他拉上去,又去拿他的手,滚烫烫。 再去摸额头,也是滚烫。 小乖发热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