桐安人民医院。 唐可心站在病房外,看着病床上插着呼吸机,双眼紧闭的老人,眼眶发红。 医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,想起他们的家庭状况,叹了口气。 “你爷爷患心脏病很多年了,这次发病来的又急又猛,虽然人救回来了,但不一定能撑得过下次,你好好陪陪老人家吧,这是缴费单。” 唐可心微颤的手接过单子。 两万块,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不算什么,可对于唐家来说,却是天数! 唐可心盯着那数字好久,才朝医生鞠了一躬:“我知道了,谢谢您。” 然后转身走进了病房。 病房内,消毒水的味道刺鼻。 唐可心坐在床边握着老人的手,鼻间有些发酸:“爷爷,你快醒过来好不好,意意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。” 她声音很小,像是怕吵到沉睡的人。 眼泪无声砸落,唐可心哽咽到浑身都在发颤。 当晚,将爷爷嘱托给护士后,她回了家,最后在爷爷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存折。 包着存折的纸上写着一句话:“给意意的大学学费”。 唐可心眼眶一热,强忍着眼泪将其打开。 薄薄一本,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存款信息,每笔都不多,大多是几十,几百块。 直到最新一条是在两天前,存了五十块,存折上加起来的钱一共是七千三百二十块。 和两万块还差了一半多,却是老人攒了一辈子的爱。 唐可心再忍不住,紧抱着存折痛声大哭。 为什么?老天带走了她父母还不够,就连相依为命的爷爷如今也要离去。 有个声音在耳畔不断嘶喊着,质问着,侵蚀着唐可心心中的光。 “意意啊,人活这一辈子,最重要的就是相信光,你爸妈不是离开了你,只是换了一种形式陪着你。只要你没忘了他们,他们就一直在。” 爷爷曾经说过的话闪现在脑海,一遍又一遍,他还在医院等着自己! 想到这点,唐可心大口呼吸着,强逼着自己平静下来。 之后,她给还有联系方式的亲戚都打了电话,可少有人接,即使接起听说是要借钱,也匆匆挂断。 唐可心握着手机,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凉薄。 天渐渐亮起,她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阳,动着僵硬的腿脚走了出去。 将存折里所有的钱取出交到医院后,唐可心回到了病房。 看着还未醒过来的老人,她有些累,不是身体上,而是心里。 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块大石压下来,而上面的石块还在不断叠加。 接下来两天,她除了在医院照顾老人,就在打快工,可挣来的钱甚至还不够老人的一瓶药。 唐可心坐在医院走廊里,手里是催缴单。 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,她挣的钱远远不够,亲戚又指不上,唯一能帮她的人就只剩下夜澜绝。 想到这儿,唐可心不由得收紧了手,如果可以,她真的不想让夜澜绝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! 可…… 她站起身,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老人,终还是转身离去。 此时,桐安高中课间。 夜澜绝看着旁边已经空了两天的位置,心里是掩不住的烦躁。 他问过老师唐可心的去向,但他只说她有事。 唐可心又没有手机,联系不上,自己也不知道她家的具体位置,只能这么干等着。 夜澜绝头一次觉得无力。 朱良将他的烦躁看在眼里,拍了拍他肩:“风哥,出去走走?” 夜澜绝点头起身往外走,出门时却又回头看了看唐可心的位置。 走廊拐角,烟雾弥漫。 夜澜绝背靠着栏杆,指间一抹猩红明明灭灭。 朱良看着这样的他,有些担忧:“风哥,从唐可心不来上课后你的情绪就不对,你这回不会是真栽了吧?” 夜澜绝弹烟灰的动作一顿,没说话。 朱良叹了口气:“她长相顶多算清秀,和林可可更是没法比,你到底喜欢她哪儿啊?咱们就是打了个赌,你追归追,可别真动心!” 闻言,夜澜绝沉默了好一会儿后,将烟头按灭在栏杆上:“你想多了,我眼光没那么差,不过是看她好玩,多玩玩而已。” 朱良看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,只能劝: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手,也别太过了。” “等玩够了再说。” 夜澜绝扔下这句话,抬步往回走。 不想刚绕过拐角,迎面就看到站在那儿的唐可心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