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浅震惊的坐起来,一字一句将邮件又读了一遍。 再三确认了是真的,她呆呆的坐在床上,只觉命运弄人。 结婚十年,她期待一个孩子也期待了十年。 到最后,这个孩子却在这种时候到来,就好像是上天送给她的挽留傅知寒的理由。 可是…… 时浅看着完全看不出痕迹的腹部,迟疑了。 这一夜,她完全睡不着,风雨声笼罩着她纠结的思绪。 直到天光明亮,她才睁开眼,眼神却是清明的。 窗外的雨还在下,天色也灰蒙蒙的。 时浅点开天气预报,原本的阵雨变成了大雨。 推开窗,时浅轻咳一声,可冷风钻入,咳嗽再也压不住。 换了身厚点的毛衣开衫,她打开房门,却愣住了。 傅知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,正睡在客厅的沙发上。 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,高大的身体蜷在沙发上显得有些仓促。 时浅愣了几秒,从房里找出一床毛毯盖在他身上。 毯子刚刚盖上,傅知寒就睁开眼。 两人四目相对。 时浅眼圈还留着一丝红。 傅知寒微愣,他知道,这是她哭过的痕迹。 上一次时浅哭,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 为什么哭,他似乎也不记得了。 时浅松开了毯子,站起来走到了厨房。 她绝口不提他昨天离开的事,也不问他为什么回来,只是说:“今天下雨,随便你做什么。” 这样的时浅让傅知寒胸口无端升起烦乱。 他掀开毯子,径直走去浴室。 可时浅并不平静,她烧了水,拿着茶叶的手却不小心放多了,开水甚至差点倒到自己手上。 叹息一声,她端着茶壶坐到套房外的玻璃棚阳台。 玻璃棚里开满了花,小小的花骨朵看起来鲜艳极了。 她拿着书,却看不进一个字。 她盯着书页出神,傅知寒却不知何时坐到她对面。 雨声淅沥,打在玻璃棚上,发出‘嗒嗒’的声音。 时浅的声音在玻璃棚里显得失真:“我记得十年前来云南的时候,住的是间小民宿。” 傅知寒记起来,那时他们刚刚毕业,没什么钱。 甚至那会儿时浅还做了很久的攻略,就为了省钱。 傅知寒倒了杯茶,不置可否的回:“都过去了。” 时浅一怔:“是啊。” “十年,这地方也变了好多。”她有些出神,随意的说着。 “那时候人很少,路也坑坑洼洼的……” “不过风景很美,比现在的风景还美。” 她不提婚姻,不提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。 甚至也没提林绵绵。 傅知寒心情有些复杂。 他沉默了几秒,突然开口说:“我让助理去照顾她了。” 他莫名的没有提林绵绵的名字,但是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。 时浅抬眼,看了傅知寒几秒,轻声笑了:“可以,我们的约定照旧。” 她的回答让傅知寒皱眉,就好像他说这句话就是为了她的股份。 一瞬,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和她解释。 “随你。”傅知寒冷冷答。 时浅没在意他突然又冷漠的态度,她已经习惯了。 她看了看时间,打电话叫酒店服务送餐,熟练的说了傅知寒的忌讳:“牛排三分熟,不要放罗勒。” 又给自己点:“一碗清粥。” 她说完便又咳嗽了两声。 傅知寒听着皱了眉,开口补充道:“再加一壶姜茶和感冒药。” 时浅神色顿了顿,没有拒绝。 餐很快送上来,两人对坐着吃饭。 时浅喝着姜茶,忽然有些反胃,她眉头轻扯,却还是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。 伴着淅沥雨声,两人竟罕见的共处了一天。 到了晚上,时浅看着电视,傅知寒早早回了房间睡了。 安静的房间好像又只剩她一个人,时浅看了卧室房门出了会儿神,便起身走到书房。 书桌前,她展开信纸,手中的钢笔却半天也只晕染出一个墨点。 有太多的话想对傅知寒说,却说不出口。 只能写在纸上。 良久,她才提笔写下第一句话: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名……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