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:我到底,欠了他什么呢? 人生中的前十八年,是他替我顶了父母的宠爱。 相识后,也是他一直在享受我卑微的讨好。 这个疑问我思考了五年,如今依旧没有答案。 「等等。」 我在钟衡前面站定,刚要举起酒杯,原本在一旁埋头干饭的钟以年,忽然起身挡在钟衡身前,笑嘻嘻地说: 「我叔叔醉了,不能再喝了,这杯酒我就替他吧?」 我眼睁睁看着他从我手中接过酒杯,仰头把酒喝干净。 钟以年并没有立刻把杯子还给我,反而笑得更灿烂了:不好意思,我忘了这是你的杯子。那就算你敬过了,好不好?」 不等我回答,他稍微停顿了一下,又压低嗓音道:别喝了,你脸很红,回去坐着吧。」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,额角还粘着一缕湿发。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二次替我解围了。 我回头看了一眼,席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,眼神沉暗,脸色十分难看。 一阵突如其来的报复的快感,让我摇摇头,重新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,倒满酒,跟钟以年手里的空杯子碰了碰: 「谢谢小少爷替我解围,还是我敬你吧。」 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。 他阻拦不成,欲言又止了半天,才憋出一句:别叫我小少爷成不?我叫钟以年。」 「……钟以年。」 他湿漉漉的眼底像有光忽然亮起:你真的喝太多了,赶紧回去吧。」 又往我身后看了一眼,原本翘起的唇角忽然平了,等下,要不要我送你回家?」 我做梦也没想到。 最后不是钟以年送我回家,而是我跟他回了家。 不仅如此,我还把他给睡了。 酒局过后,钟衡谢绝了席渊接下来的行程邀请,摆手示意自己要回家了。 席渊问起合同的事,他不置可否,只用目光往我身上淡淡一扫:席总,你有个好妹妹啊。」 就是这句话,把我彻底推进了地狱。 钟衡走后,席渊说要给我醒酒,去倒了杯冰水过来。 我喝下去后,腿软得站都站不稳。 他抱着我,一步步走到灯光昏暗的停车场,把我放在柔软的车后座上。 又在我冷凝又沉痛的目光注视下,拿走了我的手机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