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时分,汽车入城。 叶晚叫司机在路边停车,带着儿子下车,向一栋别墅走去。 司机愣了一下,连忙叫道,“陆……陆太太,还没到陆家,你要去哪儿?” “当然是回我自己家。” 叶晚头也不回,拉着儿子走到别墅门口。 司机正想追上去,冷不防叶晚忽然回头。 “回去告诉陆煜川,想离婚,叫他自己来见我!” 司机打了个冷战,僵在原地。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隐约觉得这乡下女人的眼底,隐含锋芒,让人心生畏惧。 就在司机愣神间,叶晚已经推门走了进去。 豪华的客厅里。 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贵妇正坐在沙发上,看见她顿时跳起来,愣了好几秒才脱口叫道。 “叶……叶晚?你不是在乡下吗,来这里干什么?” 叶晚淡淡说:“我不能来?” 这贵妇是她的继母,名叫郑雪萍。 当年郑雪萍挑拨父亲,把母亲赶出叶家,上位当了女主人。 叶晚随母亲一起回乡下,除了回来找爸要生活费,和这女人没见过几次面。 郑雪萍皱眉,视线落在叶晚沾着泥的布鞋上,顿时嫌弃:“又来要钱的?你妈不是死了吗,怎么还来要生活费?” 说着,瞟了团团一眼。 “不会想让我家帮你养私生……孩子吧?” 郑雪萍还是收敛了一下,没把‘私生子’三个字说出口。 她可不是顾忌叶晚,这丫头大学都没读完就怀孕,生的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,她压根儿就不怵。 是老公叶则海爱面子,对于当年女儿生下‘私生子’的事雷霆大怒,不许人提,怕丢了叶家的脸。 “儿子我自己会养,管好你自己。” 叶晚连看都懒得看她,径直进屋。 郑雪萍眉头一皱,一伸胳膊拦住。 “叶晚,你妈在世的时候,她每月五百块的生活费,我可没断过,怎么你妈一死,你又来了?这样吧,你爸的公司经济困难,我给你五百。” 说完,她打开LV皮包,从一叠厚厚的红钞中抽出几张,施舍般递过来。 “拿了钱赶紧滚,没事别来我家了。” 叶晚一把打开她的手,目不斜视的走过。 郑雪萍捏着钱的手僵在空中,脸色难看。 她转过身,一眼看见白色大理石地板上被踩出一串泥脚印,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。 “谁让你进来的,给我出去!” 叶晚回头:“郑姨,这别墅以前是我妈留下的,我回自己家,需要你同意?” 别墅是她母亲留下的财产之一,当年父亲和郑雪萍以把她嫁给老头为要胁,逼母亲净身出户,霸占了别墅。 郑雪萍一噎,忙向旁边一指:“你去那儿呆着,等你爸回来。” 这死丫头太嚣张,她治不了,等她爸来! 她指的地方是洗手间旁边的暗房,以前用来养狗。 叶晚心中冷晒,弯腰拎起行李,向楼上走去。 “团团,我们回房。” 团团冲郑雪萍做了个鬼脸,蹦蹦跳跳上楼。 郑雪萍见她不听,气恼的追上去。 “叶晚,你妈以前的房间改成我的衣物间了,我家没有你住的地方。” 她一路说,叶晚一路上楼,连眼皮也不抬,进了屋就直接关上门。 郑雪萍差点撞到门板上,气得一扬手想拍上去,却怕手疼又缩了回来。 “等你爸回来收拾你!” 她气咻咻的说了一句,立刻就给叶则海打电话。 没说两句,门就一开。 叶晚拎着几包东西,劈头盖脸甩出:“这些垃圾你处理一下。” 郑雪萍差点被砸到,一看全都是自己的名牌衣物,没想到居然被叶晚打包扔出门,差点气昏。 “叶晚,有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……” “砰” 话没说完,门又关上了。 郑雪萍又吃一个闭门羹,差点气炸肺,蹬蹬蹬走下楼,抹着眼泪打电话告状。 …… 叶晚收拾完房间,拿出母亲的灵位,端端正正摆在桌上。 黑白照片上,一个中年妇女望着她,笑容温柔慈爱。 叶晚望着母亲的遗像,鼻子一酸。 她还记得,母亲当年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夜,暴雨倾盆。 两母女在桥洞下躲了一夜,冻得瑟瑟发抖,而父亲正和郑雪萍在别墅里,开趴体庆祝二婚。 没错。 郑雪萍也是二婚,婚内出轨叶则海,一脚踹了穷老公,带着继姐嫁进门。 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叶晚低声说:“你就好好看着,我是怎么把你失去的东西,全都拿回来。” 儿子出生患有免疫疾病,所以她留在宝山村,一边钻研医术,一边给儿子治疗。 现在儿子的病情已经控制住,也是该回来的时候了。 团团也凑上来,一扬小拳头:“我也帮外婆打坏女人。” 叶晚心里一暖,摸了摸儿子的脑袋。 陆煜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他想抢孩子,她得防着。 什么江城大名鼎鼎的陆少,长得帅又有钱、沉稳优雅,浑身的各种光环,女人排着队让他泡……全都是虚像。 外人可不知道,陆煜川以前是陆家的头号太子爷,飙车泡吧、叛逆嚣张,动辄玩命,亲爹都头痛。 这种人会讲道理? 呵! 叶晚打开手机,看见收到一条信息。 “景天公司的新药研发计划,选定了星辰集团合作,下周签合同。” “GOOD!” 叶晚回了一个夸奖的表情。 上个月她看上这家公司的药品开发计划,准备投资,不料陆氏集团也有意向,她便表明“北极星”的身份,表示除了资金还能提供技术支持。 ‘北极星’是她的代号,在国外一家医学研究所担任研发部长,开发过数款抗癌中药,名气极大,对方当然同意。 …… 办公室。 一个男人坐在皮椅上,黑色西裤的长腿交叠,左手轻撑下巴,俊脸阴沉,浑身散发出迫人的寒气。 “陆……陆少,夫人让你自己去见她……”司机战战兢兢的汇报。 半晌,头顶落下一个冰冷的声音,听不出喜怒。 “呵,长胆子了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