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怪,太子突然救她,是以为她是行宫中人吗? 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? 但她并未在意,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。 做任务时她一向束胸束发,便顺便换了行宫中男子的衣裳,没想到临时起意,竟捡回一条小命。 只是,太子眼中浓烈的情绪叫她莫名其妙,更何况他看着看着,俊美威仪的凤眸起起伏伏,竟一把抱紧了她。 力道之大,就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似的。 宁玉觉得太子是想勒死她,在他肩头艰难启唇。 “你是太子吗?能不能先放开我?” “大胆!区区一个奴才,竟敢对殿下不敬!”太监总管扬起拂尘,瞪着宁玉惊恐怒喝。 奴才? 萧长临颀长的身躯变得有些僵硬。 不可置信低头。 他下意识以为怀中身量娇小的人就是阿玉,但她胸前,竟一马平川! 身上布料柔软的衣裳,是行宫中侍卫才会穿的藕色常服! 刺客已经除的差不多了,落雪阁灯火通明,她的神情懵懂无辜,但一身雪肤花貌,于夜色中,就好像刚化成人形的狐狸精般勾人魂魄。 所以方才他才将她错认成了女子。 他放开宁玉,面色晦暗地要滴出水来。 “你是行宫内侍?为何之前,从未侍奉过孤?” 太子狭长的凤眼冷戾半垂,语气更压抑着一种烦躁的冷意。 宁玉眼中不禁露出瑟缩的情绪,顶着他目光中浓浓的压迫感,心慌道:“奴才宁玉,一直在外院伺候花草,因此未曾有幸面见殿下。” 阿玉,宁玉。 竟连名字都如此的相像! 萧长临眼底一抹杀意转瞬即逝。 小内侍的一举一动都戳中他逆鳞,只怕是有人知晓他隐秘,故意送至行宫来的。 太子久不说话,感受到他身上突然弥漫出冷意,宁玉心中越发不安。 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。 满院的禁卫,灯火通明,只怕她稍有异状,就会人头落地,死状凄惨。 一狠心。 她用力咬了咬舌尖,眼中瞬间痛得盈满清泪。 “殿下金玉之尊,若有失,奴才等人皆是杀头之罪!横竖都是一死,所以奴才想,殿下一定要活着,这才拼命赶来确认殿下的安危......” 发颤的声音软软怯怯的,语调却是无比坚定。 清澈杏眼水光盈盈,仿佛是对太子藏不住的仰慕。 萧长临看着她红唇翕动,言辞恳切,心中的一角却似崩塌,再无丝毫动容。 嘴角浮起微不可察的冷笑。 他说:“宁玉,留在孤身边伺候罢。” 宁玉愣了一下,不敢相信自己竟撞了如此大运。 太子不光救了她,还留她在身边伺候,定是被她的忠心感动了! “谢殿下恩典!” 她似模似样地谢恩,心中却在为自己的演技洋洋得意。 宽大的衣摆拂过身侧,宁玉茫然抬首,太子似乎是倦了,走过她进了竹屋。这一刹那,她竟感受到他身上无边的寂寞与冷清。 心中莫名一酸,看着他的背影,她竟觉得有些熟悉。 但这缕情绪很快就被喜悦冲淡。 能留在太子身边,就代表有机会动手。如今仅有她留到了最后,若能完成任务,定能换不少的解药! 宁玉欢欢喜喜爬起来想跟进去,太监总管却苏永年拦住她,神色倨傲。 “你的居所,在那。” 他指向院落后偏僻的屋舍,不知为何,嘴角挑起的笑容颇有些意味深长,“今夜你可要好好休息,毕竟明日一早,便要去领殿下的‘恩典’。” 成为太子的内侍还有奖赏? 宁玉有些感动,原来太子殿下竟如此善待下人。 结果第二天天还未亮,她就明白了大太监为什么叫她好好休息。 “干什么,我不要做太监,放开!” 宁玉悬空的双腿拼命倒腾,但架住她胳膊的两个侍卫孔武有力,提起她就往外走。 苏永年在一旁抱着拂尘语重心长。 “咱家劝你还是安静些为好,若被打晕,可就没机会送命根子最后一程了。” 可她没有命根子啊!!! 见宁玉满脸绝望,苏永年笑眯眯地目送她,“难道你不知道,能近身伺候殿下的,只有太监吗?” 想往上爬的奴才他见多了,这就是邀功讨赏的代价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