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府路上,陆靖庭心情依旧有些混乱。 他虽急迫的想要见到魏琉璃,可又被心里的各种思绪牵绊住了脚步。 或许是近乡情更怯,陆靖庭不敢深思,只是驾马漫无目的的在城外闲荡。 陆府。 魏琉璃正绣着虎头鞋上的纹饰,听得下人来报。 “夫人,裴柔姑娘在门外求见。” 魏琉璃愣住,裴柔? 陆靖庭明日要进府抬为贵妾的那个女人? 外厅。 魏琉璃看着一身粉衣的艳丽女子,只觉陌生。 “你便是裴柔?” 裴柔挑眉看着她:“夫人好一个如意算盘,把我打得措手不及。” 听着她话中的锋芒,魏琉璃只觉疑惑。 “我们见过?” 裴柔闻言,扬起嘴角笑道:“怎么?这会儿装不认识了?你我初遇可是在阿庭床榻之上。” 魏琉璃愣在原地,茫然神色中闪过一抹慌乱。 “你胡说什么?”她抬手压着隐隐作疼的腹部,有些发颤。 裴柔看着她,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。 “姐姐这是忘了,当年你身怀六甲之际,亲眼目睹我与侯爷欢好一幕备受打击而小产之事?” 她说着,又压低了声音:“经此一遭,你这辈子便再也做不了母亲了。” 魏琉璃哑然,这些事在她听来荒诞不已。 可脑海中却蓦地闪现过一些支零破碎的画面,让她恍然。 见此,裴柔决定再添一把火。 她伸手抚上魏琉璃的发髻,碰了碰流云簪。 “这簪子煞是好看,可是妹妹亲自为姐姐挑选的呢。” “三年,年年如此。”她的语气仿佛淬毒。 魏琉璃踉跄一下,强撑瘫软的身体说道:“不可能,阿庭不会让他送我的礼物假手于人。” 这时,脑海里又有一些记忆片段闪回,令她头痛欲裂。 她双手抱头,话语凌乱:“我的阿庭……不会这样对我……” 裴柔见她的反应,姣好的容颜闪过一缕狰狞。 “姐姐不信?还是装疯卖傻分不清真假了?要不要去妙安寺祭拜你服毒而死的母亲?” 轻蔑的语气直接将魏琉璃打入冰窟,令她面容煞白。 瓢泼大雨的天际,妙安寺的枣糕,母亲再也没睁开的眼,一帧帧在她脑海中浮现…… 裴柔见魏琉璃面容苍白,得意的冷哼一声后,转身离去。 魏琉璃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,一阵噬心绞痛后,她直接晕倒过去。 昏昏沉沉。 魏琉璃脑海中闪过一副又一副的画面。 如意楼内,艳粉色帷幔中衣衫不整的陆靖庭。 陆府西院,满室的虎头鞋和小肚兜。 “夫人,您小产了。” “夫人,您母亲去世了。” 各种记忆交杂,混乱不清。 …… 管家送走问诊的大夫后,赶紧差人告知在外的陆靖庭。 当天晚上,陆靖庭匆匆赶回。 他放下绣春刀,来不及褪下飞鱼服便焦急地去了侧院。 房间内,魏琉璃已经醒来坐在床上发呆。 陆靖庭看着她裹在红色被子下单薄的身体,心脏微微刺痛。 她明明好好的坐在床上,可陆靖庭好像一眼就看到了她无助的灵魂。 那一刻,不知为何,他竟然有些迈不开步子。 魏琉璃此时像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。 “璃儿?”陆靖庭低声喊着。 床上的人似乎被惊醒般,抬头向声源处看来。 她眼眶通红,其中遍布着茫然:“阿庭呢?我要见阿庭。” “我便是阿庭啊。”陆靖庭哑声道,朝她走近。 魏琉璃推开他的手,两眼直直的穿透过他。 “你骗人,我的阿庭不会背叛我,也不会娶别的女人回府。” 坚硬的话语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着陆靖庭的心。 看着魏琉璃的泪眼,陆靖庭心中划过心虚愧疚。 他坐在床榻边,轻柔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。 “璃儿,裴柔的事是我思虑不周,抬她进府不过是气话而已,侯府的女主人永远是你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