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刹那间,沈甫亭在对上锦瑟那双执拗的眼眸时,却生生止住了动作。 最终,他拂袖离去,未曾回头看一眼。 锦瑟站在原地,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紧成拳。 要你何用—— 入夜。 门外忽的响起脚步声。 许久不见的银尘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,面色有些凝重。 锦瑟垂眸看向托盘,是一件镶着珍珠的璀璨华服,而华服之下,是一块护心镜! 她抬眸看向银尘,心底涌上一抹不安。 银尘将托盘递给她,一字一顿道:“帝君下令,今夜与魔族会晤的宫宴,要你以南宫芩儿身份出席。” 锦瑟定定地看着,眼神空洞而又苍白。 “我知道了。” 银尘看着她,欲言又止:“万事小心。” 锦瑟垂着眼帘,辨不出是何情绪。 银尘叹息一声,最终还是沉默离去。 是夜。 宫宴上,歌舞笙箫,觥筹交错。 一身华服的锦瑟坐在沈甫亭身边,神情微微有些恍惚。 她以真容之貌陪在沈甫亭身边,却只能以南宫芩儿的名字。 而这次,他更是要以她之躯,为南宫芩儿挡过天灾人祸。 她的心底涌上阵阵悲哀,苦涩渐渐蔓延。 “君……” 锦瑟刚要开口,却听得空气中倏地传来一声铮鸣。 她蓦地回神,余光扫见一支泛着火焰光泽的箭羽直直朝自己射来! 锦瑟下意识的想避开,可想起之前银尘转达的沈甫亭命令,她生生遏制住想躲的动作。 呲——! 锋利的箭刃刺入心口,痛疼瞬间传遍了全身。 锦瑟转头看向沈甫亭,希望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丝的担忧。 可没有,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片无谓的冷寂。 她吐了一口乌血,彻底昏死过去。 …… 昏昏沉沉。 鸾栖宫内,烛火通明。 锦瑟缓缓睁开眼,心口撕裂般的痛意让她冷汗簌簌。 她紧压着伤口,忍痛缓缓坐起身。 守在一旁的银尘见她醒来,连忙拿着一个瓷瓶坐了过来。 “天不绝人,魔族的火羽箭都没能要走你的命。这是妙手医圣调制好的仙丹,你快服用。” 锦瑟接过药,道了声谢。 殿内,不见沈甫亭,她的眼神不由得黯了黯。 虽知无可能,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:“帝君他……” “帝君在熠阳宫。”银尘沉声道。 闻言,锦瑟握着药瓶的手微微收紧,只觉得伤口越发的疼。 银尘看着她苍白的脸,叹了口气:“你该清楚的,帝君的心仪之人是谁……好自为之吧。” 他的话字字有力,砸在锦瑟心上仿若巨石沉压。 锦瑟无力回应,只能沉默地闭上眼,敛去情绪。 银尘不知何时离开,窗外的夜风吹拂而来,带来阵阵凉意。 锦瑟握紧手中的瓷瓶,思绪翻涌,彻夜未眠。 足足过了五日,她的伤才堪堪好转。 这几天,沈甫亭从未踏足过鸾栖宫,亦未来探望过她的伤势。 虽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光景,但锦瑟的心还是忍不住涩痛。 她为沈甫亭出生入死,还要为他心仪之人舍命替死。 自己的人生,竟这般荒凉…… 锦瑟上了药,想出宫走走,排遣淤堵的情绪。 想着身穿帝后服饰,她便未戴面具。 可不知不觉,她竟走到了熠阳宫。 看着眼前熟悉的宅院,锦瑟心里五味杂陈。 驻足凝视许久,她决心转身离开,却看到沈甫亭揽着南宫芩儿迎面走来。 锦瑟愣了下,怔怔的看着两人。 而沈甫亭也没想到会看到她,习惯性的皱起眉。 “你怎在此?” 锦瑟眼神微黯,麻木地跪下行礼:“见过帝君。” 动作牵扯伤口,又是一阵撕裂的疼,连带着面色都苍白了几分。 沈甫亭看在眼里,心中无端升起了几抹烦躁。 而一旁南宫芩儿看到锦瑟,脸上的笑容淡了些。 “上次听说甫亭斥责你护我不当,我已批评过甫亭,锦瑟仙子莫要放在心上。” 她说着,手挽上沈甫亭的手臂,侧目看他:“不过说起来,她与我当真有几分相像,若不是在你宫中见到,怕是要错认。” 此话一出,锦瑟下意识看向沈甫亭。 沈甫亭眼神闪了闪,什么都没说。 良久才凉薄的吐出一句话。 “纵使再像,也只是东施效颦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