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要走了,医生。” 倪景兮仓促的站起来,鞠了一躬就跑出了心理诊所。 霍家老宅,是一座四进的四合院。 到如今已有百年历史,如同霍家的历史一样长久。 倪景兮走进朱红大门,霍慎言立刻走上前。 他在公司时凌厉的眉眼,映在这古老的宅子里也氤氲许多。 两人朝后院走去。 他走在倪景兮身边,声音低沉:“奶奶年纪大了,脾气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,今天突然说想你了,非要见你。” 倪景兮有些担心的问:“奶奶怎么了吗?” 她真实的担忧,让霍慎言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。 走到霍奶奶的院子口,霍慎言声音冷下来:“这是最后一次,之后奶奶就和你没关系了。” 倪景兮一怔。 慢了一拍才明白他的意思。 他是在警告她,离婚协议书签了之后,不要妄想再和他,和霍家有丝毫牵扯。 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痴心妄想。 倪景兮的心口泛着浅浅的疼,她垂下了头轻声说:“我知道。” 进了屋子。 霍奶奶一见她就笑了,叫人把倪景兮爱吃的点心端上来。 她握着倪景兮的手,心疼的说:“哎呦,瘦了,是慎言没有好好待你对不对?” 霍慎言笑着说:“我哪里敢,奶奶这么疼她。” 霍奶奶将她拉着坐在自己身边:“快吃,奶奶特地给你留的。” “很好吃,谢谢奶奶。” 倪景兮吃着糕点,却满口苦涩。 她想告诉老人家,对不起,自己骗了她。 如果没有真心付出感情,或许可以心安理得。 但霍奶奶对她的好,让她越发愧疚。 从霍奶奶的院子出来,迎面便撞上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妇人。 “妈。”霍慎言喊道。 倪景兮连忙鞠躬。 霍母不屑的看了倪景兮一眼,冷哼一声:“也是够上不了台面的。” 毫不遮掩的鄙夷让倪景兮脸色一白。 这三年,除了霍奶奶,霍母和霍家的其他人一贯如此奚落她。 想来霍慎言也是眼光长远,用自己来试探霍家人。 她浑身僵硬的等到霍母离开。 霍慎言看着她垂着头的样子,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。 “你今天做的很好。”他想了想,开口道。 “我们离婚之后,你也算功臣,到时候我结婚,一定会邀请你。” 倪景兮直直愣住了。 心口像被攥紧了一般难受,她定定看了霍慎言几秒,无法说出拒绝。 “……好的。”她颤声说。 过了几天,霍慎言送乔蓓回家。 却在见到客厅的合影时愣住了,那上面竟是乔蓓一家和倪景兮! 霍慎言挑眉问:“这照片怎么回事?” 乔蓓作出难为情的样子:“唉,是我妈硬要我挂的。” “你知道,我父亲其实是我的继父,其实倪景兮才是倪家的亲生孩子。” 乔蓓叹息一声:“她从小就喜欢在外面混,没考上大学,后来偷了家里一百万就不知道跟谁跑了,我也没想到她会成为你的助理……” 霍慎言眉心一皱,心里莫名不悦至极。 他本以为倪景兮只是贪财,没想要她原来丑陋至此。 另一边,倪景兮回到家。 手机上传来通知,因为教育部档案更新,公司人事部要求所有人前去下载后提交到人事部。 倪景兮打开自己学信网的档案。 已更新的字幕消去后,她的档案变长了。 鼠标向下移动,猛地停在了高中那一栏。 那上面写着:倪景兮2010年入读艺大,2011改名乔蓓。 明明高考落榜的她,怎么会读了大学? 倪景兮难以置信的刷新了无数遍,最终确认身份证号是她的,可名字却是乔蓓! 荧幕幽幽的光将她照的像个幽魂。 她终于明白,原来她没有落榜,原来她考上了大学。 原来她的人生被乔蓓偷掉了。 倪景兮拿出手机,拨通了乔蓓的电话:“把我的大学还给我!” 第四章 辞职书 乔蓓只肯在倪家和倪景兮见面。 拿着打印出来的学历档案,倪景兮走进十几年都没回过的倪家。 她的父亲倪德友,乔蓓,乔蓓的母亲乔美丽全聚齐了在等着她。 乔美丽看见她,笑着说:“景兮啊,快坐,这么久也不见你回来看看你爸爸……” 她的脸不年轻了,可果然还和以前一样叫人恶心。 倪景兮将档案,压着胸口的愤懑,一字一句问:“你们没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 乔美丽笑脸一收:“说什么?都过去了的事了,你还想怎样?” 倪景兮咬紧了牙:“我要她把我的学历还回来。” “爸。”乔蓓拉着倪德友的手臂,委屈的喊了一声。 倪德友立刻冷哼一声:“还什么?这本来就是蓓蓓的东西。” “你什么意思?”倪景兮喉间一紧。 倪德友站起来指着她骂道:“让你去替考你不肯,这结果就是你自找的,听说你后来跑去读了夜校?简直丢老子的脸!” 好像一道惊雷劈在倪景兮头上,她气得发抖。 她真的不明白,人怎么能恶毒成这样?人又怎么能无耻成这样?! “我明白了。”她声音冰得不像她了,“既然这样,我们就法庭见吧。” 乔蓓脸色一变,着急的喊:“爸,我不能上法庭。” 倪德友立刻站起来,两步上前抢过档案,一把撕碎了砸在倪景兮身上。 “你就算去告又如何,当年我就往你卡里打了一百万,我是你爸,我说你卖了录取通知书,谁会信你!” 那档案砸在倪景兮身上,也重重砸在她心里。 她发着抖,不可置信的问:“你真是我爸爸吗?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爸爸?” 虎毒尚且不食子,明明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…… “混账!” 倪德友猛地给了倪景兮一巴掌! 倪景兮被直接打翻了摔在茶几角,疼得她几乎失声。 倪德友怒斥道:“你立刻辞职,不然我就去打死你那个妈!” 从倪家离开,倪景兮漫无目的的走到了平江大桥。 她坐在大桥的栏杆上。 江风将她吹得遥遥欲坠,连带着她的眼泪也被吹落。 很久以前,这里便是她的保护伞。 每一次被乔蓓欺负,被倪德友毒打,被乔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