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人一身酒气熏天,眼周挂着酒后的浮肿。 我理好散乱的宫装,冷淡错身:「我们走。」 没承想,那人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过来,「撞了老子想跑?回来!」 「放肆!」我厉喝一声,「看清楚本公主是谁!」 皇寺地广人稀,要想做到面面俱到实在太难。 先前封寺,谁又能想到,世家公子里还能出个混蛋玩意儿。 我繁复的装扮如同累赘,没走几步,就被撒着酒疯的男人拽回去,推倒在地。 啪,一个巴掌扇在我的脸上,火辣辣地疼。 「公主!」 我捂着脸,被压在他身下,冷声道:「别瞎叫,去找人。」 宫女哭哭啼啼跑远。 男人打了个酒嗝儿,像头死猪,眯眼喘了口气,「噢?原来是公主?正好,你情我愿。」 「谁跟你你情我愿!」我用了吃奶的劲儿,还了他一巴掌。 这条狗疯了,扯起头皮,凑到颈边,嗅了嗅:「真香。」 一股难言的愤怒和羞耻充满胸腔,我拔出发间的凤簪,钉穿了他的肩胛骨,同时一脚踹在他腹下三寸。 伴随着一声惨叫,密林被密集的脚步声占据。 男人被刀剑架在脖子上,粗暴地拉扯开,随后弓着身子,躺在血泊里。 「臣救驾来迟,请公主恕罪。」语调平平,冷静无波,不是赵淮安还能是谁? 我攥着衣襟,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,踉跄从地上爬起来。 膝盖传来钻心剧痛,我腿一软,失控地抓住了赵淮安递来的胳膊,连着他干净的袖子,都抹上一层殷红。 后来才知道,犯事之人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。 当朝孟老御史孟周之子。 姗姗来迟的老御史颤抖着将人抱在怀里,眼神怨毒又疯狂,「我儿不过贪玩了一些!你竟然……」 赵淮安声线冷淡:「孟公子恶行,用『贪玩』二字加以概括,失之偏颇吧?欺凌女子,按我朝律令,当受阉刑。」 孟周干脆破罐子破摔,破口大骂,「若非他人有意勾引,我儿怎么可能上当!」 「他人」是谁,不言而喻。 我其实并不招皇兄喜欢。 母后入宫前,曾有过一任夫君,也就是我的父亲,后来她带着我改嫁先帝,为了皇家体面,我被封为公主,赐封扶音。 依照往常,他禀上去,受罚的必然是我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