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舒兰语气变重:“儿子,你不要忘记,当年为了和沈清澜结婚你答应过妈妈什么。” 贺景承沉默下来。 他答应了母亲,从此要以集团利益为第一。 宫舒兰又放轻语气:“儿子,你不要担心,妈妈帮你看着呢。” 贺景承挂了电话,看着那架一接到宫舒兰通知便停止起飞的私人飞机。 良久,才离开机场。 三天后。 贺景承提前结束德国事务回国。 他没回家,而是直接去找沈清澜。 几夜没睡的眼睑下一片黑沉,他气压低的司机都不敢说一句话。 越接近沈家,他的心越不安。 直到车停下,他看见沈家围墙外一片彩带气球。 他走下车,看着门口告示栏花里胡哨写着:“欢迎参加沈清澜的派对。” 贺景承这才松了口气,随即一丝怒气涌上心头。 电话怎么也打不通,他担心她担心得睡不着吃不好,她倒好,开起派对来了。 贺景承冷着脸踏进沈家。 院子里的人纷纷看向他,眼神各异。 他们都穿着漂亮鲜艳的衣服,脸上带着笑。 只有贺景承一身黑色西装,格格不入。 院子正中央搭起了一个台子,拥簇着红玫瑰,十分艳丽。 高飞在那台子上唱着:“saygoodbye,again。” 见到贺景承,却只看了他一眼,便像没看见一样。 贺景承没有在乎他的态度,左右没有看见沈清澜,正准备进屋去找。 刚走了两步, 高飞唱完了最后一句歌词:“saygoodbye,again,ijustdieagaint(再次说一声再见,我不得不离开)” 院子里,突然响起了沈清澜的声音。 “大家好,我是沈清澜。” “很抱歉,我现在不能起身欢迎大家,只能提前录好音频和大家打招呼。” 贺景承皱眉转身,不知道沈清澜又在搞什么。 便听沈清澜有些俏皮的说:“人生是通往坟墓的列车,我大概是上车的时候买错了票,所以不得不提前下车。” 突然的幽默,让一些人不禁笑了。 “我的朋友不多,但每一位都很可爱,所以我想,是应该好好和大家说一声再见。” “也许我的爸爸此刻非常伤心,请你们帮忙好好安慰他。” 贺景承发现随着沈清澜声音,大家突然沉默,有的人低下头。 他心底的不安又开始上涌,一个巨大的空洞从心底滋生。 “希望大家记得我,但是不要太想念我。”沈清澜的声音还在继续。 贺景承上前抓住走下台子的高飞,厉声问:“你们到底在做什么?沈清澜人呢?” 高飞看了他一眼,眼里什么都没有。 可这空洞的眼神却让贺景承不自觉的松开了他。 一种难言的慌乱几乎将贺景承淹没。 他转头去寻找播放录音的设备。 声音是从台上的玫瑰花从中传出来的。 贺景承跳上高台,短短几步路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。 “再次说声再见,珍重。”录音也到了尾声。 最后一句话响起。 “最后,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葬礼。” 贺景承终于看见了花丛的真面目——那是被红玫瑰围绕的一口黑棺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