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许银环,你出来!” “你为何要打碎千青钟?” 只见许银环毫不惊慌,从殿中缓缓踏步而下,“你这是兴师问罪来了么?” 我咬牙切齿地打断她,低喝道,“你恨我,冲着我来,为何要伤害没有法力的凡人?” 她笑得满是讥讽,“乔榕,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。” “我打碎千青钟,一可吸取凡人精魄修炼,二可借愿力化为蛟龙。” “至于你,不过是随手拉上的替罪羊。” 她语气平淡,却听的我后背生凉。 平日里,我和师尊都被她柔弱的表象所蒙蔽了。 我咬牙恨声道,“许银环,你觉得师尊会信你吗?” “他为什么不信我?”她轻轻抚上自己的玉簪,连脸上扬起一抹怅然的笑,“其实,真要论起来,我和安然在你未出世时就已经相识了。” 许银环口中的旧事中,有我不曾了解的顾安然,也有我不曾经历的过往。 我于百年前被顾安然化形成人,出世时还懵懂无知。 那时,许银环是海族蛟蛇,比我早遇到顾安然千年。 如今细细回想,其实在我与她初次相见时,气氛便潜藏着几分暗潮涌动。 只是那个时候,我没有足够重视。 她抬眸看着我手腕的伤痕,神色复杂,“我确信顾安然爱的是我。可我就是想不明白,为什么他会娶你?” 是啊,我看的分明,他爱的是她。 我也常常问自己,他为什么要娶我? 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,我反问道,“你说安然爱你,那你怎么连问他的勇气都没有?” 她有些怔愣,旋即蹙了蹙眉,眸底狠厉的冷光一掠而过,“何必弄得那么麻烦,直接让你消失不就好了?” 殿外有脚步声传来。 许银环眼神闪了闪,忽地对我大喝,“乔榕,你不愿取血就直说,为何使出下蛊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害我!” 她不知使了什么法术,脸色很快转为苍白,双眼一闭,晕了过去。 眼看着她就要一头栽倒在地,顾岸然急着飞了过来,上前抱住她。 “银环,醒醒。”他查探一番,神色阴沉,朝着我怒喝,“乔榕,你竟然对银环下蛊!” 他的目光锋利如刀,似乎要将我从头到脚,剐下一层皮来。 “我没有!是她陷害我……” 他咬牙切齿地打断我,低喝道,“闭嘴!银环的经脉已经断裂,她搭上自己的命,只是为了陷害你吗?” 经脉断裂?她对自己可真狠。 我百口莫辩。 安然本就那般信任她。 他怎么听得进去我的辩解? “你不好好在崖底反思,居然跑出来暗害银环!”顾岸然面容陡然黑沉,厉喝道,“跪下!说,解药在哪里?” 顾安然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震怒。 看的我无比心凉,一股凉意直冲头顶,冷得我不住打颤。 是啊,他最是在意许银环了。 和许银环相比,我算个什么? 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凝滞,我双膝一屈,重重跪在地上,一字一句倔强道,“师尊,我跪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。你信我。千青钟也是她打碎的……” “事到如今,你还在攀咬!”顾安然手中幻化出打神鞭,猛地甩起打神鞭, “啪——” 鞭子抽到我的背部,带着凛冽的法力,我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。 一下又一下…… 数不清挨了多少鞭,只觉得鞭子抽进血肉,一呼一吸都带着血腥气。 太痛了。 背痛,心更痛。 腹部开始绞痛起来,一股暖流止不住的汹涌而出,我低头看到有血水顺着腿一流而下,蔓延到衣裙。 我仓惶地揪住他的衣摆,满面恐慌,“安然,别打了,孩子……” 他甩开我,字字句句如刀似剑刺过去,“把解药交出来,我可以既往不咎。” “真的不是我做的!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?”我声嘶力竭,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止不住。 疼痛越来越剧烈,有什么在叫嚣着要离开,无可阻止。 我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了,只觉得像是有双手在腹部拉拽、撕扯,将孩子狠狠夺走。 眼前一黑……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