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身,拿出了手机,他要报警? 我连忙扑下床,拽住他的衣角,用力到指节泛白:“你要送我坐牢?” 我不敢相信,夫妻多年,难道他当真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,只有仇视与憎恨? “滚开!”许矜攥住我的手腕,猛地将我甩开,冷冷地说,“你这个畜生,真该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。” 我双手撑在床的扶手上,硬撑着自己站了起来,大腿内侧因为用力而颤抖。 深吸了一口气,我仰起脸: “信我一次好么,我真的没有害爷爷……” 许矜厉声打断我:“不是你是谁?你不仅害死爷爷,你还盼着我死,许家全家都死光,你就满意了,不是么?” 心像是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,呼呼地灌进寒风,空洞凄凉。 在他眼里,我就是一个为了许家家产,不择手段的女人。 “不是的,我……” 许矜看我一眼,忽然放下了手机。 他的一只手,放在自己青筋突起的手背上,那上面贴着输液针,连接着吊瓶。 预感到他即将做的事情,我忍不住浑身发抖,就连声音也变了调,“不要!” 许矜压根不管我的乞求,一把扯掉手背上的吊针,顿时,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。 我大叫一声,滚下床,浑身的骨头如同碎裂了一般。 强忍着疼痛,我手脚并用,艰难地爬向他。 我可以忍受许矜打我骂我,可我受不了他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! “你恨我,你就说出来,你不要这样!” 嗓子火辣辣的疼,像有无数的沙砾在里面滚动,嘴里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。 “许矜,别这样,求你了,求求你。” 我的劝阻对他毫无作用,他面无表情,扯下吊瓶,用力砸在地上。 “砰”一声巨响,碎片四溅。 与此同时,我那一颗早已出现了道道裂缝的心脏,也跟着一起,嘭地爆裂。 他俯身捡起一块碎片,贴在了手腕的大动脉上,凛凛的寒光,让我的呼吸几乎停滞。 恐惧如同潮水漫上全身,我的小腿肚直打颤,痉挛不止。 “你要做什么?” “死给你看啊。” 他在笑,他竟然在笑,那笑在我看来,却与恶魔没有什么两样。 我膝盖一软,“噗通”跪下,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,嘶声哀求: “求你,求求你,别这样!” 我答应了爷爷,好好照顾他的。 迄今为止我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他能活下去啊! 如果他死了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?! “咚、咚咚”,一下又一下,碎片扎进额头里去,疼得我几乎晕厥。 大量的液体流进眼睛里,火辣辣的疼,我已经分辨不清那是泪水还是血。 他却无动于衷,仍旧抵着自己的手腕,却像是抵着我的咽喉。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,他这样做,胜过在我身上千刀万剐。 口腔涌上一股腥甜,我用力咽进肚子里,一阵恶心反胃。 用尽浑身的力气,我费力地爬过去,紧紧抓住了他的裤脚。 撕心裂肺的喊声,从喉咙中冲破而出: “我答应你!离婚!我们离婚!” “真的?”许矜俯视着我,笑了,痛快又得意。 他笑起来露出虎牙,稚气未脱,我却感到,一股寒意蔓延了上来,冷得战栗。 好一会,我才发现自己身上全都湿透了,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。 玻璃碴子扎进皮肉,膝盖渐渐渗出殷红,我呆呆地看着。 心脏已经麻木,逐渐干枯、萎缩,再也感受不到疼痛。 所以看到蒋晴出现,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。 “怎么会搞成这样?”她惊呼一声,捧着他的手,想要查看。 许矜却摇了摇头,将手拿开,垂下眼,说: “假的,都是血包罢了,用来骗一骗这个蠢女人。” “你真该早点过来,看看她那副卑微的蠢样!” 宛如当头棒喝,有什么东西轰然断裂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