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陈钰并不是无缘无故教我琴,他早料到今日有此一劫,可惜,我实在没有天分。 「我替你作一首诗,拿去念。」陈钰认命道,「总好过没有。」 他的文采,自然是好,也确实不落俗套,可别人又不傻,哪能不知道我口里的惊世佳作,是陈钰写的。没得惹了拂音公主不高兴,直接在宫里对我下毒手…… 不如,就跳舞吧…… 我叹了一口气,曾经,王公公教过我跳舞。他说,此舞练至佳境,纤腰慢拧间,便是勾人夺魄,倾国倾城。 最后出师的,只有我和长风楼的碧春儿。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,若不是最后,我没忍住,号了一嗓子,硬生生把乐师拐跑了调,坐在长风楼中笑的,就是我了。 除了跳舞,我还会下毒,暗杀,总不好把我自己杀了给拂音助兴……于是忐忑地问陈钰,「你……能不能为我奏一曲?」 「哪一首?」 「《桃夭》」 陈钰静静地看着我,半晌垂下目光去,吩咐宫人,「抬一张琴来。」 跳舞这个东西,一旦刻进骨子里,就再也分不开了。 琴音流泻的刹那,身子便像有了自己的意识,云袖摇曳,婀娜生姿。只怪陈钰弹得太好,顿时叫我生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契合。 我知道我可以,昔日那些痴迷的,留恋的,贪婪的眼神,再次将我围拢,没办法,老娘的魅力,就是这么大—— 铮! 陈钰弹错了,明显而刻意。 我渐渐停住,望过去,陈钰脸色平静,可是没由来的,我就觉得他脾气不太好。 陈钰站起身,对着拂音拱手一礼,「公主恕罪,臣喝醉了,手不稳。」 拂音唇角含笑,目光发冷,「本宫看,陈大人不是手不稳,是心不稳吧?」 他不疾不徐道,「拙荆不才,恐污了公主慧眼。实在没必要继续跳下去……」 他损了我一通,我却悄悄松了口气,不演不行,演了又招人嫉妒,不如半途而废,求个折中。 太后发话了,「哀家瞧着宰辅夫人累了,正好,与哀家一道去偏殿坐坐。」 她来了,她来了,她来催孩子了。 我神情严肃,低头称是。刚进偏殿,就颇没有骨气地抱住了太后的大腿,滑下去,哭诉道:「娘娘饶命!孕妇就在外面!假以时日,定能产下一子!」 太后踢了踢我,没踢开,怒道,「没用的东西!陈钰他正值壮年,你也不差,哀家不明白,一整年,你……你就盖着棉被纯聊天?」 我泪眼蒙眬,傻了眼,「您的意思是……属……属下生?」 「不然呢?」太后怒吼,「让外面那朵丑不拉几的白花儿生?你是哀家精挑细选的人!能生出天底下最漂亮的孩子!今夜,哀家可以饶你一命。但明年,哀家一定要见到孩子,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!」 听着老妖婆对着我咆哮,我终于悟了,她不仅是个孩子控,更是个重度颜控。 「可……可是,他……不太行啊……」我说出了心中的顾虑。 太后狰狞的脸色一僵,「什么不行?哪不行?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