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浅苍白着脸色正要说话,却看到屠斐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素雅的中年妇女。 她一怔,脸色瞬间涌上几缕拘谨。 “姑妈。”沈清浅小心翼翼唤道,像个做错事的小孩,“您别生气,我这就走……” 她知道,自己在姑妈眼里是个罪人,没有资格在这一天来祭拜父母。 “该来还是得来,姑妈哪次又真的赶过你?”沈秋萍看着她,微微叹息一声,“阿斐到处都找不到你,我就猜到你今天在这里。” 沈清浅愣了愣,她怎么都没料想到,屠斐联系不上自己,竟然会直接去找姑妈。 “叨扰姑妈了。”她嗓音中带着歉意。 沈秋萍摆了摆手,脸上没有太多情绪。 “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把握好,我去陪你爸妈说会儿话。” 她捧着手中的花束走上台阶,途径一直沉默的高航身侧时,微微顿了顿随即往墓地走去。 屠斐的视线一直在沈清浅身上。 “为什么不接我电话?”他压制着怒火问道,“我找了你一天,你一直和这个男人在一起?” 沈清浅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和他多言,更不想当着逝者的面和他争执。 她正要说话,一侧的高航率先开了口:“你就是这么做清浅丈夫的?” 以前他觉得沈清浅嫁给了爱情,所以才将自己在心底生根发芽的情愫封印住。 可现在,哪有什么爱情?! 屠斐听着高航对沈清浅的称谓,一时间怒火更甚。 “清浅?他都叫得这么亲热了?” 眼瞅着两个男人硝烟四起,沈清浅连忙拦在中间。 “高航,你先回去吧,今天谢谢你了。”她对高航说道。 高航眉头一蹙:“可是我还要带你去……”医院。 他的话还没说完,便被沈清浅迅速打断:“我会考虑的,到时候联系你。” 高航没办法,眼下这情况他再赖着不走也于理不合。 他抬步走到车里,启动引擎离开。 墓园大门口,只剩下沈清浅和屠斐两人。 “你要跟他去哪?”屠斐一瞬不动的盯着她。 沈清浅看着半山腰上灰蒙蒙的细雨,面色沉寂如水。 “斐爷,你还记得我们的过去吗?”她的嗓音带着空洞的苍白,“六年前我拖着行李箱离开父母跟你走南闯北,你说只要有你一口饭吃,绝不饿着我。” “四年前你创业成功一夜暴富,你买了别墅做我们的新家,我说别墅太大太冷清,你二话不说又买了市中心的一套公寓,你说清浅想要的,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你也会摘下来。” 屠斐听着沈清浅说及过往的种种,心底猝不及防狠狠一痛。 “清浅……” 沈清浅仰着头,认真的凝视着身侧的男人。 英气俊朗的五官,棱角分明的脸庞,处处都是她爱的模样,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陌生。 “斐爷,你能把曾经的屠斐还给我吗?”她缓缓问道。 屠斐呼吸一滞,密密麻麻的疼意让他喘不上气。 “清浅,斐爷一直都在啊。” 他的清浅把女人最美的年华都给了他,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。 过去的情分,他都记得。 所以不管在外面怎么逢场作戏,屠斐心里都有数。 玩归玩,浪归浪,能和他并肩而站的人只有沈清浅。 “斐爷是怕失去你,才口不择言……”他的嗓音里带着愧疚之意。 沈清浅看着他,没有去猜测他话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。 “离婚吧。”她一字一顿道,“每天守着空荡的破房子,受够了。” 屠斐愣住,眸底的情绪起伏不断。 “你什么意思?想和那个男人远走高飞与吗?!” 沈清浅扯了扯嘴角,带着一抹荒唐的苦笑。 她终于能够确定,过往岁月的种种,早已无法挽回的崩塌彻底了。 她深吸一口气,从包中拿出一份皱巴巴的离婚协议,递给了屠斐。 “字我已经签好了,你抽时间去趟民政局吧。” 屠斐瞳眸骤然紧缩,先前压抑下来的怒气都被这份文件瞬间带了出来,一发不可收拾。 “行,连这都早准备好了!沈清浅,你够狠!”他语气恶劣,眸底淬着冰寒,“你不稀罕斐太太的位置,一堆女人抢着要!” 说罢,他拂开沈清浅手中的协议,面色阴沉地朝路边停着的越野车走去,驶车离开。 沈清浅垂着眼帘,被雨水淋湿的睫毛在眼睑下印出一片阴影。 姑妈沈秋萍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下来,她静静看着沈清浅,心情有些复杂。 “你跟阿斐不是一直都很幸福吗。” 沈清浅看着姑妈担忧的眼神,刚要说话却感觉头昏目眩,鼻血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。 “清浅——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