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浅秋没有回府,而是将血渍擦拭干净,独自将她和墨子渊曾经一起走过的街头小巷又走了一遍。 可无论走到哪里,她发现记忆中的墨子渊永远都是不苟言笑,欢喜的只有自己一人。 天色渐暗,林浅秋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府。 厅内,墨子渊看着她,一向温和的神情带着一丝不悦。 “去哪儿了?” 林浅秋垂眸:“雨太大,我回不来。” 墨子渊一怔,这才看见她身上还湿漉着的裙摆和鞋子。 “去给夫人准备姜糖水,再备好热水沐浴。” 墨子渊对下人吩咐道,随即将林浅秋拦腰横抱起来,回了厢房。 怀中人清瘦如鸿羽,空荡荡的让墨子渊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。 “怎么瘦了这么多?晚上让厨房多准备些菜肴补补身子。” 林浅秋笑了笑:“你也一起,可好?” 墨子渊双眸深邃:“好。” 傍晚时分,墨子渊说令牌落在德臻阁,要去一趟。 “我很快便回来。”他匆匆出门。 可过去两个时辰,他却依旧不见人影。 桌上的饭菜已冷,林浅秋心底升起一抹不安。 墨子渊从未对她食言过,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? 林浅秋心中一紧,连忙撑伞朝徳臻阁走去。 可到了徳臻阁,整个阁楼上下三层全是漆黑一片,空无一人。 林浅秋心慌不已,又去了与墨子渊常有来往的几个世家问询。 皆是杳无音信。 雨大如瓢泼,无助感近乎让林浅秋窒息。 回了侯府,林浅秋无措的蹲在门口的石阶上。 时间流逝一分,她的心脏就被莫名的恐惧攥紧一分。 直到天明,一辆马车停在府前,墨子渊从车上走了下来。 林浅秋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,疲惫与委屈接踵而至。 “怎么坐在外面?”墨子渊看到林浅秋,大步走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,披到她身上。 “你……”林浅秋刚要说话,却清晰闻到了披风上萦绕着的胭脂香。 她瞬间噎住。 又是那抹胭脂香,所以墨子渊才整夜未归。 不是因为出事,而是去找苏环儿了。 林浅秋倚靠着柱子站起来,伸手将披风还给墨子渊:“多谢侯爷,我不冷。” 墨子渊蹙眉看着她:“怎么了?” 林浅秋压下涩意,一字一顿道:“你知不知道,我等了你整整一宿……” 墨子渊黑如深潭的眼眸之中有一丝波动:“突然有事不能回府,忘了与你说。” 林浅秋心脏一阵阵抽痛,仿若置身寒冰地窖。 她转身往屋内走,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水雾。 只是才走没几步,她便感觉一阵气血翻涌,喉间有腥味。 “咳……” 林浅秋拿着帕子掩嘴而咳,强烈的眩晕感让她视线再次模糊不清。 药…… 她紧咬下唇,慌乱地在袖中摸索,想寻到药袋。 好不容易摸到,却因手抖无力,袋中的漆黑药丸尽数洒落。 “你病了?” 墨子渊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。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药丸,眼神晦暗不明。 “滋补身子的罢了。”林浅秋从他手中接过药丸,忍着疼痛镇静将药放回袋子里。 墨子渊一瞬不动地盯着她看了许久,才转身离开。 “照墨好自己。” 听着他随风消散的声音,林浅秋含泪将药丸塞进嘴中。 嘴里的腥味伴随着药丸的苦涩,让她胃里一阵阵灼烧。 前几日大夫说过的话,再次回响在她耳畔。 “头疾已无力回天,告知家人吧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