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裴墨昀和上官颜乐都沉默不已。 成亲这三年,他们分榻而眠,从未有过任何肌肤之亲。 裴母看着两人,语气微微激动:我天天去庙里求菩萨,祈盼能早日抱孙子,你们竟这般糊弄我这老婆子。 说完,她松开了上官颜乐的手,一脸失望地抬步离开。 屋子里,只剩裴墨昀和上官颜乐两人,静到压抑。 故意让母亲看到,是我小瞧你的手段了。裴墨昀薄凉的嗓音带着几分寒意。 上官颜乐有些拘措:我没有。 裴墨昀从榻上起身,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映出一片阴影。 你别忘了,成亲那日我说过的话,一言九鼎。 说完,他转身从屏风后离开。 上官颜乐看着他的背影,心底的苦涩一点点涌了上来。 他说过的话,她怎敢忘? 成亲那日,喜烛摇曳,她满心满眼盼着心仪多年的郎君掀起她的红盖头,看到她眼底的深情。 可这个男人连喜房都未曾踏足,站在门外冷漠地说出了此生最诛她心的一句话 你我殊途,此姻作罢,往后你随意,我不碰你分毫。 收敛心思,上官颜乐落寞转身回了裴府。 一夜未眠。 翌日,上官颜乐早早起床继续刺绣。 昨日自己指尖上的血珠渗进布帛,她只能用暗红色的绣线调整了牡丹花的花蕊。 这时,门外传来敲门声。 夫人,六扇门的捕快江知诩前来拜访,说想找您叙旧。小枝的声音响起。 上官颜乐怔住,她来见自己作甚? 侧厅。 江知诩负手站立,那仅用一根红绸带绑住的乌黑青丝,衬得她英姿飒爽。 见到上官颜乐前来,她笑得幽深。 两人客气寒暄一阵后,江知诩突然感叹:当年在慈幼局,你处处都比我讨张嬷嬷喜欢,如今我还孑然一身,你却嫁给了锦衣卫指挥使大人。 她顿了顿,又继续说道:看来你的命,始终要比我好。 上官颜乐听出了江知诩话中的惆怅,想起现如今自己在裴府的现状,心底五味具杂。 她正要说话,却听得江知诩又开了口。 墨昀昨日是为我受伤,希望你不要介意。 上官颜乐呼吸一滞,绞着帕子的手紧了几分。 人没事就好。她哑声道。 江知诩眸底闪过一抹复杂,继而道:我与他志同道合,办案配合默契,日后你若听到闲言碎语,也请不要介意。 上官颜乐脸色苍白了几分。 她不傻,听得出来江知诩字里行间的挑衅。 点到为止,张弛有度,让她挑不出刺。 若不点头说好,反倒成了她不明事理。 好。她平静道。 江知诩挑了挑眉,上官颜乐的反应似乎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。 我该和墨昀办案去了,有机会再见。说完,她不失礼节的行礼离开。 上官颜乐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锦绣苑。 看着琳琅满目的绣布,她却没了半点心思。 入夜。 屋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,杂夹着雷鸣声。 上官颜乐拢紧了衣袍,依旧觉得手脚冰寒。 她正要命小枝去寻个暖炉来,房门却被人从外推开。 裴墨昀走了进来,带着一身酒味。 你饮酒了?上官颜乐愣住。 她顾不得天寒地冷,连忙将灌风的门关紧,再搀扶着裴墨昀躺在榻上。 看着他湿漉的发丝,上官颜乐拿干毛巾细细帮他擦拭。 知诩,别闹。裴墨昀拂开她的手。 一瞬,窗外电闪雷鸣。 男人的话好似窗外这雷鸣声,重重撞击着上官颜乐的心扉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