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 江帝云什么都没见着,可医院的死亡证明以及监狱长都清楚的告诉他,秦笙死了。 他动用一切势力去查这个所谓的哥哥,可是什么都没有查到。 江帝云用了两天的时间都没有从这件事里缓过神来。 秦笙留给他最后的东西,是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。 明明他如此恨秦笙,亲手将她送了监狱,可为什么听到她的死讯,自己却如此难接受? 他甚至有一股想要把人从地狱里拉回来的疯狂冲动。 没有他的许可,她怎敢死。 咚咚咚。 敲门声打断江帝云的疯狂,却令他暴躁怒吼:不是说了谁也不能打扰,滚。 帝云。 林暖端着杯热牛奶,被江帝云的怒吼吓了一跳,委屈的站在书房门口。 看清是林暖,江帝云捏了捏眉骨,压下胸腔里的怒火:这么晚了,你怎么还没睡。 林暖走了进去,善解人意:见你两天没有休息了,特意给你热了杯牛奶,这对睡眠有好处。 盯着乳白的牛奶,江帝云有片刻失神,以前秦笙也总是会在睡前给他热一杯牛奶。 以后这种事你就让佣人去做,不需要你亲自动手。 我喜欢为你做任何事。林暖声音温柔,试探性地问:帝云,你这两天心情不好,是不是因为秦笙的事? 一想到秦笙,林暖心里就恨得牙痒痒,明明已经死了,却依然能影响江帝云的情绪。 江帝云目光沉沉,辨不出喜怒:没有,她罪有应得,别胡思乱想,早点回房休息。 帝云,我…… 书桌上的手机响了,江帝云滑了屏幕接通,那边还没有人说话之前,先传来的是一道婴儿的啼哭声。 林暖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打来的电话,更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,只见江帝云脸色骤变,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。 时间的气息在血液里吞吐。 五年后。 ’死而复生’的秦笙正从机场出来。 她是万里挑一的美女,浅蓝色的衬衫,白色的休闲长裤,脚上一双白色的水晶高跟鞋,一头栗色的卷发披在双肩,清纯与妩媚共存。 一名帅气的男人远远地看见她,笑着上前给以拥抱:欢迎回家。 秦笙摘下墨镜,笑如春风拂面:叶逸城,你可真是越来越帅了,我差点没认出来。 能得秦女王一声夸奖,小的三生有幸。叶逸城绅士般的接过秦笙手里的行礼:上车吧,晚上大家伙给你接风。 车上,秦笙看着这个阔别了五年的城市,心里生出百种滋味。 秦笙问:房子都准备好了吗? 你交代的事情,我哪里有不给办妥的,这是钥匙,按着你的要求,房子就与江帝云的住处隔着一条马路。叶逸城将钥匙给秦笙,还是多嘴问了句:真不打算回秦家? 秦笙沉默了几秒:暂时不回去了。 叶逸城担心道:现在的江帝云,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江帝云,你一个人,确定能信? 秦笙一笑:我说你这人,几年不见,怎么变得跟个女人一样唠叨了。 我这是怕你又吃亏。 秦笙看向车窗外,嘴角浮起一抹笑意:我也已经不是五年前的秦笙。 车子最后驶进别墅区,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来,叶逸城鞍前马后,帮着秦笙将一切都安排妥帖。 洗了澡,换了身衣服,秦笙站在阳台上呼吸着这个城市的空气,却瞥见前面草地上有一名小男孩在踢足球。 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,也这么大了。 秦笙不知觉间走了过去,小男孩长得很漂亮,粉雕玉琢,额头上渗着细汗。 球忽然滚到秦笙的脚边,秦笙弯腰捡起,小男孩跑了过来,仰着小脑袋,明明长得如此可爱,却十分傲慢无礼:把球给我。 秦笙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,正要把球给他,一个女人急急地跑过来,神色忧心:小少爷,你怎么跑这里来了,快跟张姨回去,待会太太回来,又要生气了。 我不回去,要回去你自己回去。小男孩骄横,从秦笙手里抢过球就跑另一边玩去了,女人急忙忙地追上去,担忧道:小少爷,你跑慢点。 等一大一小的人走了,耳边响起叶逸城的声音:那是江帝云的儿子,江湛。 江帝云的儿子? 他和林暖的儿子? 江帝云与林暖五年前就已经结婚,这事她早已经知道。 细想,刚才那小男孩还真有几分像江帝云,几分像林暖。 秦笙的记忆一瞬间被拉回到五年前,儿子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。 江帝云残忍不救她的孩子,不就是为了跟她离婚,娶林暖吗? 那一幕仿佛昨日,秦笙一辈子不会忘。 我回屋倒时差,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。秦笙很快收拾好情绪,迈腿朝屋里走。 叶逸城哭笑不得:我这为你鞍前马后,一口水都没喝上一杯就赶人,过河拆桥,还真是你秦女王能干得出的事,记得晚上的接风宴,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。 好了,我知道了。秦笙比了一个手势,将门关上。 秦笙刚躺下没一会儿,忽然听到楼下有窸窣的脚步声,接着就是一阵哐当的声音,像是什么打碎了。 叶逸城已经走了,这屋里还能有谁来? 大白天,总不能闹鬼。 她立马披上衣服下楼,却见江帝云的儿子,江湛,正一脸无措害怕的抱着足球站在一个打碎的花瓶面前。 这孩子什么时候进来的? 又是怎么进来的? 江湛听到秦笙的脚步声,连忙往后退了一步,故作镇定,狡辩:不、不是我打碎的,是它自己掉下来的。 秦笙不知道江帝云怎么会教出如此骄横的儿子,是因为这是他跟林暖的,所以格外溺爱吗?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