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“哗啦——”

湖中水花四溅，少女沉下去又浮上来，双手不断地拍打着水面，断断续续呼救，“来......来人呐......我不会，不会游泳！”

凤临婉抹了一把脸颊溅起的水渍，同情不已，“公主殿下，你怎么掉下去了呢？这......这可如何是好！”

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？

甄嬛传领教一下，金枝欲孽也不差，宫斗什么的，编剧把一百八十种死法都有记录在案的。

就在刚才白涟秋刚说话，她就知道这目无尊卑的公主要放什么屁！

“小姐，奴婢会水性。”冬玲踩着围栏就要跳下去去，被凤临婉拽了一把，一本正色道，“你再好好想想，你不会的，还不去传唤侍卫来？”

冬玲愕然，小姐故意的？

她也不敢问，也不敢说，后知后觉幡然醒悟，“是，奴婢不会水性，公主，您坚持坚持，奴婢去去就回。”

“咕噜噜，咕噜噜，救......救命。”

白涟秋跟条鱼似的，直吐泡泡，双手试图拽住些什么，将湖中的莲藕拔起了好些，全浮在湖面上。

“哎哟，公主啊，你说你怎么也不带个宫人在身边，这要是溺死了，年纪轻轻夭折，我这......我这还得给你送行，多麻烦呀！”

“不要！我不要死......咕噜噜......”白涟秋一听，更扑腾得厉害了。

凤临婉忍不住捂嘴偷笑，欺负人的感觉真爽！

难怪上辈子渣男渣女不把她当人看，反派的爽感初体验。

“小姐，人来了，快，救公主！”

冬玲领着侍卫来，眼见着白涟秋扑水的动作越来越迟缓，身体往下沉，脑袋都没进湖水中，这才被人捞起来，匆匆忙忙送回宫传太医。

凤临婉满不在意，趴在围栏继续探头，“所以说，七彩锦鲤到底在哪呢？”

见她萌态十足的样子，冬玲只觉得夜幕覆来的温度骤然下降了许多，不由地打了个哆嗦。

魔鬼！

自家小姐根本就是魔鬼！

——

入夜。

公主府女子悠悠转醒，脸色惨白如纸，看到床榻边的龙袍男子，急切地探出手去揪住了他衣摆，“皇帝哥哥，是凤临婉！她欺负我，嘤嘤嘤......”

她做梦也没想到，自己会被反制裁，斗不过十三岁的小丫头。

白止寻对自己的妹妹了若指掌，骄纵任性，往昔在后宫是横着走，婉婉才十三岁，做事懵懂，哪有那般城府心机。

虽然端妃被斩，那也可能是婉婉单纯的吃醋。

“涟秋，婉婉本名是你能称呼的？婉婉日后既是朕的皇后，就是你皇嫂！”白止寻肃穆呵斥，“婉婉还小，你要让着她！”

白涟秋不敢置信，这还是曾经将自己捧在手心的皇兄吗？

嘤嘤嘤，凤临婉那个蛊惑人心的小妖精！

“好生休养，朕不想再听你诋毁婉婉！”白止寻拂袖而去，江山大业，凤临婉可是他手中一颗重要的棋子！

“皇帝哥哥......”白涟秋伸出手去，欲哭无泪，可白止寻不曾驻步，走得决绝。

“咳咳。”清咳了两声，她攥着心口的衣裳，想到凤临婉那张小脸，面色逐渐狰狞。

她是从小在后宫长大的，凤临婉才来几天，就敢跟自己对着干！

早晚要她哭着跪在自己脚边舔鞋！

——

凤仪宫。

“小姐，更衣。”

“小姐，床铺收拾好了。”

“小姐，奴婢就在殿外，有何事唤奴婢便可。”

自从流心湖归来，冬玲战战兢兢，一言一行都小心谨慎，她怕触怒了自家小姐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
以前仗着凤临婉小，偷奸耍滑，能敷衍就敷衍，还能哄骗着捞点好处。

而今，只得夹起尾巴做人。

凤临婉辗转不好眠，枕头太硬，床太硬，一晚上睡下来，就跟在火车轨道上躺了一宿似的。

清晨爬起，顶着黑眼圈，冬玲看她脸色不好，诚惶诚恐，“小姐，您这是做噩梦了？”

凤临婉视线斜了斜，只一眼，冬玲噤若寒蝉，一个字也不敢多说。

“这宫里什么东西最软？”冷不丁地，凤临婉这么一问。

“诶？”冬玲怔了怔，脑子里迅速思索小姐问出这句话的缘由，舌头打结回答道，“要说最软的话......江南的丝绸？或者......太后娘娘养的狐狸？”

唔......

狐狸毛做枕头，这个主意不错！

“走，去清心殿！”

“啊？小姐，您该不会是惦记上太后娘娘的狐狸了吧？”冬玲咋舌，那可是皇太后呀！

皇太后怎么了？

凤临婉太清楚自己的定位，皇帝想控制凤家，收拢兵权，就得惯着她！

国家大事相比，后宫之事都不足挂齿！

清心殿，凤临婉连去请安都省了，就当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不懂事，皇太后也拿她没辙不是？

院子里，雪白绒毛的狐狸蜷缩着身体窝在藤椅里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。

“抓住它！”凤临婉眯眼透着危险的光，手里捏着剪刀“咔嚓咔嚓”开合。

在她眼里的不是狐狸，而是一只软绵绵的枕头！

冬玲不敢不从，她搞不懂小姐一夕之间怎么中邪了，反正现在是无法无天！

清心殿内，发丝花白的半老徐娘品着莲藕羮，视线有意无意地往院子里扫去。

院中小女娃脆生生地急着，“冬玲，你抓好了！这个小崽子挠我！”

“臭狐狸，我警告你，你要是不乖乖的，我今天不止要你的狐狸毛，还得吃狐狸肉，皮剥下来做荷包！”

可怜的小狐狸被冬玲钳着四爪，只能“嗷嗷”叫以示反抗。

雪白的绒毛一片片掉，露出粉白的皮肉，小丫头挥汗如雨，愈发地上头，“瞧瞧，我可是为你好，这么大热天，你这一身毛多碍事？反正春风烧不尽，冬天它又生嘛！”

殿中妇人搅动着莲藕羹动作顿了顿，婢女一个个心颤，“太后娘娘，不救救雪儿吗？”

雪儿便是那狐狸，春猎的时候，陛下亲自捡回来的小崽子，赠予太后已经养了两年有余了。

谁人不晓，雪儿乃是太后娘娘心头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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