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事便很顺其自然了。 齐韶一手撑着床,一手托着我的腰身,用唇瓣描摹着我的眉眼。 我想着,齐韶长得好... 我的手顺着里衣悄悄地攀进了他的胸膛,唔...身材也不错。 就当是睡了一个上品的男倌,我不亏。 他松了揽着我腰身的手,抬起水光潋滟的眼,抓住我在他胸膛作乱的手一寸寸向下游去。 我被指尖的温度骤然烫的一缩。 他拽住我退缩的手,嘶哑着声音: “昭昭,你点的火,你得负责。” 身为一个差点把伎乐馆开遍全国的公主,我见过的春宵一度不少。 就算没有切身体验过,也阅过书、看过图、听过别人口述,间或瞧过他人的活春宫。 但没有人告诉我,特么的居然会这么疼。 我浑身浸着冷汗,只身下一处是热着的,我忍不住把脸皱成了个包子,咬着嘴唇有气无力地呻吟道:“疼......” 而齐韶那个禽兽圆睁着充血的眸子,吐着浊气来来往往,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 到后来,他一边上上下下地啃着我的脸和脖子,一边上上下下,我难耐地扭了扭身子,却不知是招了他哪里,他愈发起劲,于是我情不自禁地给了他一巴掌。 特么的,老子让你一个人爽。 事后。 我缩着身子躺在里侧。 齐韶凝着床上的落红和我身上的红痕,低声致歉: “.......对不起。” “是我的不是……我不知道昭昭是第一次。” 他还有理了? 我红着眼睛沉默不言。 他躺下来搂住我的腰身,从我的耳朵啄到我的眼睛,好声好气道: “别哭了,你一哭,我便觉得是我错了。” 说完,还小心嗫嚅道: “可明明,是你先勾我的。” 我翻了个身,面墙思过。 齐韶技术这么差,这实在是在我的意料之外。 他都权倾朝野了,怎么还不知道找人在这方面练个号! 他大权在握,送上去的美人那么多,他天天真的一点儿旖旎心思都没有吗? 还是说那些美人为了恭维他没告诉他他技术差的不行? 我百思不得其解。 索性问了出来。 “我也是第一次。” 齐韶若无其事道。 哦 我应了一声。 懵了一会儿。 等反应过来, 淦! 亏了! 原来我就是那个陪他练号的! 垂死病中惊坐起,小丑竟是我自己。 累觉不爱。 旋即他勾了勾我的腰,眼尾还捎着一抹红: “真的很差吗?” 我无力吐槽,翻了个白眼,便睡过去了。 当齐韶的暖床丫头,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。 说是暖床吧,除了第一次,他每晚上床之后也只是搂着我。 此外,齐韶对我甚至还有些……迁就。 迁就……不知道是不是该这么形容。 譬如 我每日赖床不想动的时候,他会一边黑着脸一边把饭菜端到我眼前。 有时我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懒得穿鞋,他便沉着脸将我拦腰抱到凳子上笨拙地给我套上绣花鞋。 听闻我爱吃城东那家糕点铺子的绿豆糕,每日下朝他便都会捎带一些回来,硬声说:“顺路。”可皇城明明坐西朝东。 我睡前喜欢饮一杯酒,我的房里便时时都备着佳酿。 我一到晚上身子便发凉,他便僵硬地圈着我,一动不动。 或许,他没有传闻中那么铁血嗜杀,冷酷无情。 我想。 齐韶的发家史我历历可数。 十六岁以前,他一直是柱国将军府的公子,那个南诏国最最飞扬跋扈的少年郎。 十七岁时,西境边陲敌军叩关,齐韶随着柱国将军奔赴了战场。但可惜的是,因为先皇猜忌,战场上粮草不继,他们输了。 在南诏国,吃了败仗的将军是要游街的。旦夕之间,他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灰头土脸的败将。 而后,柱国将军的威望一落千丈。先皇趁热打铁寻了些由头发了御旨,削爵位、收封地、诛九族。 只齐韶一人逃了出去,在柱国将军原先的封地朔都揭竿而起。 南诏国内因先皇的苛政国库空虚、官场腐败、民不聊生,根本没有抵御的能力。 而将军府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。在齐韶的整顿之下,齐家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攻陷了南诏一座又一座的城池。 听闻入城之时,齐韶会披坚执锐一马当前,拿着一柄龙纹亮银枪将不服之人的首级像串糖葫芦一样串起,吓煞众人,不敢妄动。 凭借这种方式,齐韶威名远扬,南诏闻齐韶色变,许多守城官员甚至根本不敢抗敌,只一年便让他攻到了天子脚下,扬言让先皇献出首级,将先皇活活呕死。 自立为王摄全国政之时,他年方双十。 两年来,他以雷霆手段处理了先皇那些过于长进的儿子,只我父女二人比较窝囊,脖子上方才还有脑袋。 按理来说,齐韶这么一个人,到了这个位置,是不必迁就什么人的,尤其是我这样一个皇族女子。 十几天来,我在王府畅通无阻,齐韶几乎没有为难过我。 之所以说是几乎,是因为: 每当我想出府的时候,他便会以各种各样的没甚说服力的由头拦住我。 譬如: 今天外面有雨,不宜出门。 今天外面风大,不宜出门。 今天天气不好,恐怕有雨,不宜出门。 近来有贼人入京,不宜出门。 今天外面有人滋事,不宜出门。 我:…… 西凉国使者进京的那天,他终于没有再找任何拘禁我的借口了,而是坦白地告诉我说: “景昭,我不会放你离开的。” 因为我说了: “齐韶,我的驸马不会是你。” 当时,我摸到了齐韶的密室。 里面除了琳琅满目的兵器和层层叠叠的密件外,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墙上挂着的银色盔甲,还有一旁立着的黄金伞骨,在黑黝黝又暗沉沉的密室里,尤其打眼。 看到在擦拭伞骨的齐韶,我嘴抽了抽。 巧了吗这不是…… 我转身要悄悄溜走。 他停下了擦拭的动作,慢慢悠悠道: “回来。” 我的步子倏然一顿。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我摸了摸鼻子,索性上前,无辜道: “王爷怎么也在这里?王爷也迷路了吗?”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,什么话也没说,我紧张地头皮发麻。 良久,他开口道: “昭昭,你还认得这把伞吗?” 我望了望他口里的那把伞,烂得只剩个伞骨了,伞骨细的地方也是弯弯曲曲歪歪扭扭的,甚至还有不少是折断了的。 ……想不到摄政王还有收破烂的癖好。 不过,伞骨好像是黄金做的,约莫很值钱。 我不由得抚了抚手,由衷赞美道: “不愧是摄政王,收破烂都收得很有头脑。” 他脸蓦然一黑,我心道不好。 我赶忙将刚刚的话在口里嚼了又嚼,仔细回味可有不妥之处。 灵光一闪。 啊! 或许他是觉得收破烂这个词配不上他高贵的身份。 于是我补救道: “不愧是摄政王,连癖好都选得很有头脑。” 他的脸,已经黑得跟锅底煤一样了,还咬牙切齿道: “景昭,本王要当驸马。” 这话的口气不像是要当驸马,倒像是要拧人脖子。 我打着哈哈: “行呀,当谁的驸马?” “你的。” “谁?” “你。” 我愣了好一会儿,才正了神色,一字一句道: “齐韶,我的驸马不会是你。” “当”的一声。 他手里的黄金伞骨掉在了地上。 我看了看他身后的甲胄,又看了看地上的伞骨,仿似恍然大悟道: “哦,原来你是当年那个穿银甲的哥哥。” 然后他便明明白白地把我幽禁了起来。 翌日。 我换回了我及笄时着的正红色金丝牡丹团纹锦绣宫服。 齐韶下朝的时候,我正提着毛笔练字,才刚写到:“公无渡河,公竟渡河,渡河而……” 他拧着眉,挥掉了我蘸墨的狼毫。 墨点子甩得到处都是,好好的一副字,一下就花了。 眼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破坏,我也不恼,走到一边放着酒水糕点的桌边理了理裙摆淡淡然地坐下,再不咸不淡地开口: “齐韶,让我走吧。” 他站在原地,语声冷硬: “不可能。” 我拿起桌边的酒杯时抬了抬手指,随手给自己斟了一杯,平静没有起伏地说道: “齐韶,我是公主,”我动之以理:“如果和亲,能够换得国泰民安,我没有理由不同意。” “没有人规定公主就一定得去和亲,也没有人会将一国生死全押在一名女子身上。” 他的声音发沉,眉心拧成了个川字。 我晃了晃杯子,仰头专注地睇着他: “若战事因我而起,祸及百姓,”我晓之以情:“齐韶,我会殉国。” 这个情,自然是他对我的情。 我暗里与齐韶斗了那么多年,自然能察觉到他次次对我的手下留情。 所以,才有了我这步步为营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