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他难得的正色:「久霜,昨晚那么多军阀权贵聚在一处,你应该明白,这不只是一场纸醉金迷的舞会。」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,「外面,可能快要变天了,我得为你,为唐家安排一条后路。」 「我的命轻贱,若真生了变故,我便回学校去,任凭流弹射穿我脑袋。」酒醒之后,我总是不冷不热。 「别说这种话。」他嗔怪地把我搂进怀里,「你是我唐清川的人,我不许,出任何事儿都不许。」 那之后,唐清川的公务明显相较之前更是忙碌。 可就是这微乎其微的空余,他还不忘辛勤耕种。 甚至,他特意请来医生,搓着手局促地请教:「您看我唐某人,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毛病呀?怎么我这正值壮年,太太却迟迟怀不上呢?」 太太是明媒正娶的妻子的称谓,按理说,我配不上他这样叫。 那医生看看他又看看我,说要取我俩一管血回去化验。 唐清川立刻护犊子地挡在我面前: 「这不好吧,我平日里看她嘴唇破个皮心都颤得疼,您这上来就要一管血?要不您看,多抽我三管,抵她那一管,行不行?」 那医生说了一堆解释,还掺着些洋文,直到最后气得要甩袖子离开,唐清川才终于首肯。 三日后,医生又登门,二人在紧闭的书房里讨论了半天,唐清川终于阴着一张脸出来。 送走医生,他迫不及待冲到我面前,攒着我胳膊,力道大得想要把它拧断一般,把我从唐郁身旁一路拧到他的房间,狠狠甩在地上。 「拿出来!」他大着嗓冲我吼。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愠恼的模样,不住往后蜷缩着:「什么?」 「我叫你拿出来!」 我不说话,只怯怯地盯着他。 「别装了白久霜,别装可怜,也别装蔡绵绵!是,老子是识人不准,错看了你!老子以为你他娘的就算是团冰,有一天也能化吧!何况你不过是个身世清白简单的老师,以为你能耍出什么幺蛾子!」 他说着不解气,又揪着我的领口将我提起来: 「可为什么啊白久霜,到底为什么,就为了当初我纵她开了那一枪,你就要这样对我?好,就算你恨我,可那之后,我对你不够好吗?你明明知道,我就是想要个孩子……」 说到孩子,我就明白了他的火光。 我推开唐清川的手,踉踉跄跄地站正:「你想要,又不代表我也想。」 我知道这话他听了要震怒,可我偏偏要说。 果不其然,唐清川反手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枪,抵上我额头,并上了膛:「你信不信老子崩了你?」 「唐清川,是你逼我跟你的,又不是我愿意的,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要心甘情愿给你生孩子?」 我毫不畏惧地看着他,「你是什么好人吗?你的手做过什么,你自己最明白了。你想崩我就开枪,反正,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们叔嫂俩用抢指着了。」 后半句话一出,他倏然气焰不再。 他垂下手,指着我问:「行,我不崩你。你告诉我,你把避孕的药藏哪儿了?」 我报了个地方,唐清川气急败坏地吩咐下人去找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