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怜烟心口霎时疼痛不已。 她红着眼,伸手扯开轿帘:“我要下轿。” 然而随行的人却拦住了她,一旁的媒人连忙劝说:“小姐,您新嫁,走回头路不吉利。” 顾昭离听到后面动静,骑马来到陆怜烟面前。 “你父亲为了你这亲事,刻意隐瞒了你兄长战亡的消息,你确定要回?” 陆怜烟闻言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 她不知道是怎么被送去南宫府的。 拜完堂,被送入洞房。 南宫府很热闹,但陆怜烟坐在新房之中,只觉凄冷至极。 她看向身旁丫鬟:“我想见绝。” 丫鬟闻言开口:“少爷正在前厅招呼客人,要晚上才能来。” 陆怜烟只得静静等候。 夜幕落下,临近深夜顾昭离也没来。 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,站在外面的已经开始议论起来。 “我还是第一次见新娘子这般被冷落。” “是呀,我看新郎官是不会来了。” “……” 陆怜烟听着这些话,心里满是苦涩。 她素手轻轻揭开了盖头,不顾丫鬟婆子诧异的神情,往外走。 陆顾两家曾经有来往,陆怜烟也知道这府邸的各处在哪儿。 她一路到了书房,果然里面还亮着烛。 不顾丫鬟小厮异样的眼神,她一身红装走了进去:“绝……” 顾昭离正坐在案前,提笔写着奏章,闻声抬头看向走进来的陆怜烟。 “你不好生在新房待着,来这里做什么?” 陆怜烟缓缓张口,声音沙哑:“我想回家。” “你刚嫁入我南宫府,如今归宁之日未到,你回去,是不顾我的脸面吗?”顾昭离冷冷回。 陆怜烟愣住,望着顾昭离俊朗的面孔,喉中苦涩更为浓烈。 顾昭离被她看的有些不耐烦。 “若无别的事,就回房。” 陆怜烟仍旧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 良久,她开口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兄长战死的事?” 两天前,顾昭离的话句句在耳。 顾昭离写字的手顿住:“你若是来兴师问罪,应该找你父亲,他也知。” 陆怜烟身形一晃,几乎要站不住。 顾昭离再也没了耐性,起身从她身边离去。 …… 夜深露重。 陆怜烟在书房门口,站了很久。 最后她还是回了丞相府,行至门口,原本挂满红绸的府邸,此刻都被白色丧幡取代。 陆怜烟红了眼,抬手敲门。 管家打开门,看着一身红装的陆怜烟,赶忙迎她进门。 才踏进府邸,陆怜烟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灵堂,还有那尊漆黑的棺材。 “怜烟?”陆丞相红着眼站在棺材旁,看到不远处的她,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 陆怜烟看着父亲,一日不到,他仿佛苍老了十岁。 “爹,您怎么不告诉我,哥哥出事了?” 陆丞相不由得摇头,喉咙哽咽: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就过来给你哥哥磕两个响头吧。” 陆怜烟听到父亲没有否认,鼻尖顿时酸涩不已。 十年,她和父亲十年没有见到哥哥,没想到这次相见竟然是天人两隔。 陆怜烟走上前,朝着棺材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! 而后她站起身:“爹,我想见见哥哥……” 管家这时让人推开了棺盖,陆怜烟看着里面,竟是衣冠冢。 而其中,她曾经给哥哥缝制的护心甲上,满目鲜红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