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他拎住后衣领一扯,就摁在了车厢壁上。他的手虽然没扣在我脖子上,但是我能感觉出来是那么个意思。 但是刚刚确实说激动了,说漏了嘴。 他要娶靖国公府三小姐,也就是我上一辈子的三妹的事情,应该是我前世的专属记忆,苏逢初确实无从得知。 当时他向靖国公府刚刚表露这个意思的时候,靖国公和夫人,也就是我爹娘,考虑到他身上有婚约,社会经历和名声又不好,本来根本不想理他的。但是,许垣想要靠他搭上大皇子的线,所以出于私心,是我建议爹娘再考虑考虑这位贺大人和三妹的事情的。 谁能想到我成了苏逢初呢? 可以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。 「上次在靖国公府外,我见到了你,你不记得了吗?」我此刻只能尽力去糊弄了。 「还不说实话?」他眸子深邃如古井,此刻没有掀起半分波澜,根本不信我的话。 「当然不止这些。」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开始逐渐困难,加快了语速,「国公爷有个大女儿,就是许府的那位夫人,她与我私交很好,她亡故前向我提过你的事。」 这个时候,让死人背锅是最好的办法了。 闻言,他手中力道一松,「我会去查的,你最好管好嘴巴。」 的确,身份地位差距太过悬殊即使占着理,也如螳臂当车。 我花了好几天才咽下这口气。 许垣续娶能娶到云襄县主,我觉得是我拉高了许垣和整个许府的档次。 升值的便宜没占着,力倒是出了不少,真是好一桩赔本买卖。 我五味杂陈地看着云襄县主的喜轿和十里红妆停在了许府的大门。 许垣那个狗东西那身大红喜袍一看就价值不菲,以前我买几匹好料子他就舍不得,呵呵。 我挤在街边的人群中,听他们嚼舌头,说是现在世风日下,原配死了没多久就急着续弦,连表面样子都不做。 我点头附和:「你们说的太对了!就是忒不要脸了!」 正乐着呢,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,我回头一看,巷子口一辆马车上露出半个头,不是那个还俗和尚是谁? 我被带上了马车,上车先打了个招呼,十分熟稔道:「许大人大喜的日子,贺大人没去喝杯喜酒?」 他脸色阴沉着,和这马车外锣鼓喧天的喜庆场面形成了鲜明对比。 「我查过了,你根本就与国公府大小姐没什么交情。她那样的家世,怎么会与你这种小门小户的丫头结交。」 我好想告诉他:「是命啊!是命让我俩结交的!」 但是我不能,也不敢,只是说:「正是因为身份差距太大了,许夫人怕别人说我攀附她,才没有将这段交情对外人说的。」 「还不说实话,那就别怪我不给你活路了。」 我也急了,「这就是实话!我现在就能告诉你许夫人的生辰八字。」这应当是非常可靠的了,我说完之后,他陷入了沉默。 我趁热打铁,「我还知道,许大人原来只是国公府的侍卫统领,许夫人没有嫌贫爱富,看中了他的志气和武艺才下嫁给了他。」 虽然中间夹带了私货,但是我很明显看出眼前人的面色缓和了许多。 「这次我就放过你了,你最好安守本分。」 我点点头,退出了马车,下马车时,正瞧见许垣牵着红绸的一头转身往府门走。 也许是我眼中的凶光惊动了他,他恰巧也在此时看向了我。 我确实还是慌了一慌,但也就一瞬间而已,毕竟我如今已是苏逢初了。 我在街上又凑了一会儿热闹,许府撒钱的时候还抢了两枚铜钱,讲究沾个喜气儿。 回到铺子里,看今天铺子冷冷清清的,我问伙计:「今天是不是没什么人光顾?」 他摇摇头,「今天的糕点都被贺大人包圆了,我们这就准备关铺子回家了。」 「而且今天许府大婚,小乞丐都去凑热闹了,贺大人买完糕点散不出去,自己带回去了。」小伙计又补充道。 「哈哈,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这是我刚在许府门前抢的两个铜板,给你沾沾喜气!」我把铜板放在柜台上就回家了,有时候真是琢磨不透这个还俗和尚在想什么。 傍晚的时候,我爹苏大人身边的人回来说,他今晚去许府吃杯酒,叫我们自己吃饭,不用管他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