湿冷的风雪渗透斗篷侵袭满身。 眼前般配的两人让唐娇娇不敢上前,慌忙转过身,匆匆离去。 身后,听到脚步声的贺北城抬起头,就看到她离去的背影。 他眼中闪过抹什么,瞬间便消失不见。 一旁的陈冰言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,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。 指挥使府内。 唐娇娇坐在正厅的雕花木椅上,望着石雕照壁怔怔出神。 她在等,等贺北城回来。 不知不觉已到傍晚,天空逐渐泛起层层绯红。 贺北城终于回来了,可身旁竟还跟着陈冰言。 唐娇娇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将人带回来,她哑声问:你们 冰言见过公主,请公主恕罪。 陈冰言打断了唐娇娇的话,跪在了地上,深深叩首。 贺北城眉心一皱,俯身将人扶起来:你不必跪。 陈冰言抓着他的衣袖,眼底闪过一抹得意。 墨黑的飞鱼服上,她的手指白皙到刺眼。 唐娇娇看不下去别开眼,望向贺北城:你不该和我说些什么吗? 闻言,贺北城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:公主不是已经瞧见了吗? 他反问着,好像将这一切隐藏了三年,骗了她三年的人不是他般。 唐娇娇只觉得眼前有些发晕。 她深吸了一口气,强装平静问:那你为何要瞒着我? 我从未说过她死了。贺北城漠声回着。 是的,他的确没说过。 陈冰言没死,那自己这三年遭受的冷漠疏离有算什么?! 唐娇娇想问,却又不知如何问。 可倘若不是因为陈冰言,那又是因为什么。 那个念头清晰的浮现在心间,她却不敢说出口。 良久,唐娇娇才鼓起勇气重新开口:那现在我知晓了,你打算如何? 贺北城没有说话,看着她的目光划过抹异样。 一旁陈冰言看了眼贺北城,眼底划过抹算计,而后倏地跪了下来。 她跪行两步上前抓住唐娇娇的裙摆,哀声哭求:冰言前半生漂泊无依,后半生只想安稳度日,我认识的人不多,能信的只有城,还望公主大人大量,允许我搬进指挥府! 陈冰言声音呜咽,让人心生怜悯。 唐娇娇没有回答,只是看着贺北城问:这也是你的意思? 如果这是他想的,她该怎么办?她又能怎么办? 唐娇娇只能沉默,等着贺北城的答案。 风吹过,吹的人眼睛酸涩。 贺北城也终于开口:全凭公主决断。 他向来说一不二,没有拒绝就代表同意。 唐娇娇想着,心慢慢冷彻。 我明白了。 她说着,垂眸看着满眼泪花的陈冰言:那你便搬进府里吧。 话落,唐娇娇看向贺北城:这般,指挥使大人可满意?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唤他的名字,而是冷冰冰疏离的官职。 贺北城皱了皱眉,心里有些不舒服,但只是一瞬便被他忽略。 而唐娇娇也再不能待下去,转身就走。 背后陈冰言感谢的话,如刀般嗟磨着她的心。 她强撑着身子回到院子,用力掐着掌心,试图用疼痛来忽略脑海中贺北城漠然的目光。 但眼前的画面反而越来越清晰。 不知为何,唐娇娇只觉得心像被砸了一般,一口血咳了出来。 公主! 身旁玉泉的呼唤好像离了很远,她眼前一片昏花,最后陷入了黑暗。 再醒来,窗外竟已升起了暖阳。 隆冬季节,已经许久没见过这般炽热刺眼的太阳了。 唐娇娇茫然的看了很久,慢慢坐起身。 屋内没有人,周围安静无声。 她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,不知为何心口闷闷的,像堵了一块石头般。 玉泉 唐娇娇轻唤着,慢慢向外走去。 刚到门口,就听到外面传来玉泉的声音:太医,公主身子到底如何? 下意识的,唐娇娇停住了脚步。 然后就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。 公主中毒已深,时日久远已伤及肺腑,怕是熬不过这半年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