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着大太阳,连夏到了考场,第一件事就是摆好准考证。 她先是去翻了侧口袋。 里面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个让人凉透了心的裂口。 .......... 快开考了,连夏还在掏她那个破包。 「你的准考证呢,同学?」 监考人走过来,严厉地敲敲桌子。 周围众人在窃窃私语,嘲笑她的狼狈不堪,而她如堕冰窟,眼神在虚空中茫然游移:「我明明记得带了.......」 不远处的轩窗大敞着,凛冽的北风吹在她潮红的脸颊。 那一瞬间,她好想....... 「不是在这吗?」 监考人拿起桌上皱巴巴的纸张,责备地盯她一眼:「坐下,准备考试。」 两天的考试结束,连夏的心情这才松快起来。 刚开始以为准考证丢了,她差点想从那窗口跳下去,此刻不免有些劫后余生的侥幸。 「大神,前些天虚惊一场,我多给你上柱香,谢你保佑了!」 顾西臣自然是高贵冷艳地生受了。 在他看来,连夏高兴的太早了。 成绩出来以后,他悬着小心脏,看着她爬到了窗子上,怔怔地眺远处的夜色。 这高层又没有加防护网,窗框还有点活动,委实有点危险。 幸而她默默地爬上去,自己也觉得不妥,又默默地爬将下来。 距离那日灼伤已数月,顾西臣的魂体仍未痊愈,此时正站在窗下晒月光,被她在身体里来回穿梭了好几次,感觉有点怪怪的。 这些日子他只能龟缩在最背阴的地方,独自舔舐伤口,此刻望着她无知无觉的身影,心下忽然涌起无数个恶毒的念头: 你要不要看看,这样为了你千疮百孔的我? 你是会逃跑,还是会发疯? 此刻月光清凉,人世美好,连夏身周的温度却一下子下降,如在冰水里湃过。 她回过头,窗下空落落的,什么也没有。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顾西臣紧紧闭着眼。 做人久了,不想做人,做鬼久了,又不想做鬼了。 即便逃回来的时候再狼狈,身上被日光灼到的伤口再多,他仍然无法讨厌她,只为她还惦记着给他多上一炷香,与他分享生活中不值一提的喜乐........ 一人一鬼相互取暖的日子,也还算融洽。 就在他以为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的时候,连小夏带回来一个男人。 一个四肢健全,五官明确,肉体鲜活,皮肤温热,他生前看不上,死了以后却妒忌得要死的年轻男人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