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野坐在原位上,拿了一个阮诗琪刚才吃过的甜点咬了一口。 “我草。”原野的脸都要皱成包子了,“真他妈甜。” 这玩意儿,阮诗琪吃得那么享受,她是前半辈子吃苦吃多了吧? 原野把那甜点放一边儿了,过了几分钟,就看到秦兹骁从走廊那边过来了,一鼓作气走到他对面坐下。 原野喝水的手抖了一下。 算账可能会迟到,但不会缺席。 看到秦兹骁那张黑脸,原野心里已经有数了,不等秦兹骁问,他先解释。 “四哥,这事儿都是误会。”原野说,“那天我之前那个小女友跟我闹分手,追到医院了,正好阮诗琪住院碰上了,我就拉着她当了把挡箭牌,本来也没什么事儿,结果两两正好也到了。” 原野小声哔哔:“我这不也是为了给你打掩护么,只能牺牲一下自己了。” 秦兹骁:“呵呵,需要我和你说谢谢么?” 原野:“那倒是不用。” 秦兹骁:“她和付晓芝怎么混一起的?” 这问题,刚才他忘记问阮诗琪了。 原野:“她是你助理,又是我女朋友,两两可能是想从她那边打听你的消息吧,她们吃饭没喊我。” 秦兹骁:“吃饭?” 原野:“是啊,两两好像挺喜欢她,今天这场合都带她过来了……女人间的友谊,我看不懂。” 第062回好酸 怨不得原野惊讶,秦兹骁也很意外付晓芝会带阮诗琪过来。 付晓芝的性子是出了名的难相处,这么多年了,她身边的朋友都是小时候认识的那一波。 付晓芝心高气傲,很少看得上什么人,但对阮诗琪却是呵护有加,一副罩着她的模样。 说曹操曹操就到,付晓芝已经和阮诗琪过来了,两人坐在甜品台前分着吃一块蛋糕。 原野:“几天不见,你俩已经这么好了?” 付晓芝:“怎么,你有意见?” 原野:“我哪儿敢。” 付晓芝:“谅你也不敢,原野我告诉你啊,明珠是我罩的,你要是敢对不起她,老娘废了你。” 付晓芝做了一个掐人脖子的假动作,原野看得后背一凉。 别人说这话可能是玩笑,付晓芝绝对不是,她从小就打架有一手,原野小时候跟她单挑过几次,次次都输得很惨,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。 原野:“君子动口不动手,成年人了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。” 阮诗琪觉得原野这样子有点儿怂,玩味地挑起了眉毛。 付晓芝开始给阮诗琪揭露原野小时候那些丢人的事儿,“原野之前跟我打架,次次都输给我,有一次还被我揍得叫我爹了。” 阮诗琪:“噗……” 陈芝麻烂谷子的糗事被翻出来,原野丢死人了,“付大小姐,往事不要再提。” 付晓芝:“怕明珠嫌弃你啊?” 阮诗琪笑着说:“不嫌弃啊,挺好玩的。” 三个人在这边你一句我一句,秦兹骁成了彻底被无视的那个。 听到阮诗琪说出那句“不嫌弃”的时候,秦兹骁捏紧了手里的杯子,黑色的瞳孔染了几分危险的气息。 “秦兹骁。”詹语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 秦兹骁迅速调整过表情,恢复了平时云淡风轻的模样,詹语白则是上来挽住了他的胳膊。 付晓芝看到这一幕,翻了个白眼,但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开骂。 詹语白:“刚才找了你好久,你去哪里了?” 秦兹骁:“天台接了个电话。” 詹语白:“难怪。” 秦兹骁:“走吧,那边去看看。” 詹语白很配合,就这样挽着秦兹骁往前去了。 走了几步,詹语白和秦兹骁闲聊,“你说,明珠和原野是怎么在一起?好突然啊。” 秦兹骁:“不知道。” 詹语白:“明珠真是有魅力,彦青和原野都没能逃过。” 秦兹骁这次直接不接话了。 詹语白看到秦兹骁的嘴唇绷成了一条线,就识趣地闭嘴了。 —— 付老爷子寿辰结束是九点多。 作为“女朋友”,阮诗琪肯定是要和原野一起走的。 付晓芝把他们俩人送到地库,走前还在叮嘱原野,“你把人安全送回去。” 原野:“行嘞,我女朋友还用你操心么?” 原野这边原本就是应付付晓芝的一句话,谁知道说完就看见了对面的秦兹骁和詹语白。 这俩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。 原野去瞄秦兹骁,果然他的脸色又黑了。 原野头疼死了,他要是早知道医院那一下会产生这么多连锁反应,他肯定不找阮诗琪当挡箭牌。 回头又要被秦兹骁拷打了。 阮诗琪倒是换成了看戏的心态,她笑着拉住原野的胳膊,“我们走吧。” 原野:“……” 两人走到了车前,阮诗琪把钥匙扔给了原野。 原野飞速上了车,先把车开出地库。 阮诗琪看见原野这样子就觉得好笑,“至不至于啊,你就这么怕他。” 原野:“你不怕?” 阮诗琪:“你这么怕他还拉我给你当挡箭牌。” 原野:“所以老子现在后悔死了。” 阮诗琪:“晚了。” 原野:“你刚才故意的吧?” 阮诗琪:“你才发现?” 原野:“……” 徐斯衍说得没错,阮诗琪果然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。 原野说不出话的样子更好笑了,阮诗琪毫不掩饰自己,得意地笑了起来。 没几分钟,手机忽然进了条短信,是一串地址。 阮诗琪一下就认出来了,这是上一次秦兹骁在她“生日”那天带她去过的庄园。 地址后面跟了一句:【过去等我】 干脆利落,连标点符号都没有。 阮诗琪没回短信,放下手机跟原野说,“你一会儿把车停路边。” 原野:“怎么了?” 阮诗琪:“我自己开。” 原野:“……你不是让我送你回去?” 阮诗琪:“我那是配合你演戏,咱俩又不熟,干嘛让你送。” 原野:“……” 好一个过河拆桥的女人。 原野心里一阵憋屈,却又没办法,最后只能把车停路边。 阮诗琪换到了驾驶座,开车之前,降下车窗朝原野挥挥手,“拜拜咯~” 原野的心跳忽然又停了几秒,他定睛看着那辆卡宴走远,一个激灵。 —— 阮诗琪开了半个小时就到了。 庄园大门是指纹锁,她开不了门,就坐在车里等秦兹骁过来。 秦兹骁大概十点半左右到的,他换了辆车,阮诗琪认出车牌之后下车去找他。 秦兹骁开门把她带进去,一直到的进入客厅,他都没说话。 阮诗琪换鞋的时候,发现鞋柜里多了新买的女士拖鞋。 “这是给我准备的吗?”她笑着问。 秦兹骁的爱答不理已经成了常态,阮诗琪早习惯了,换了鞋在他身边坐下来,像小猫一样往他怀里靠。 “真开心哦。”阮诗琪窝在他怀里,“哥哥居然丢下未婚妻来找我了。” 秦兹骁:“找个时间和付晓芝说清楚。” 阮诗琪:“说什么?” 秦兹骁:“你想一直当原野的女朋友?” 阮诗琪:“好酸。” “但是这个事情真的不好办啊。”阮诗琪为难,“如果她问我为什么骗她,我怎么解释呢?总不能说,是怕被她发现我是你养在外面的那个,所以拉了个怨种当挡箭牌吧?” “我可没有詹小姐那么好的运气,有未来婆婆给她撑腰。”说到这里,阮诗琪的语气都染上了几分委屈,仿佛没人疼爱的小可怜。 秦兹骁睥睨着她,一言不发。 阮诗琪:“你们要办订婚仪式了么?” 秦兹骁:“怎么?” 阮诗琪鼓嘴,“以后就真的是偷情咯。” 这语气听着有点不服气的意思。 秦兹骁:“你不是就喜欢玩刺激么?” 阮诗琪漂亮的眼睛闪过一抹笑意,跨腿坐到了秦兹骁身上,嘴唇去找他的耳朵,“那哥哥要不要陪我玩?” 第063回枕头 阮诗琪在其他方面或许拿捏不了秦兹骁,但在这档子事上,把秦兹骁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。 他让她过来等,不就是为了完成之前在酒店没做完的事情么。 狗东西明明已经欲求不满了,还端着架子,非得等她主动撩拨。 好在阮诗琪脸皮厚,放得开,坐在他身上又亲又摸,毫无矜持可言。 秦兹骁把阮诗琪扛到肩膀上,带去了楼上的卧室,两人一起滚到了床上。 气氛热烈。 房间里是此消彼长的喘息,阮诗琪从不隐忍,甚至还会故意凑到他耳边叫给他听。 秦兹骁把她按在床上,推高了她的裙子。 箭在弦上,一触即发之际,他的指尖忽然多出了一抹血。 秦兹骁:“……” 仿佛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。 阮诗琪也没想到自己的月经会在这个时候来,抬头看到秦兹骁黑着的脸,她吐了吐舌头。 秦兹骁:“你故意的?” 阮诗琪:“……月经是我故意就能来的?” 和月经一起来的,还有脾气,阮诗琪忍不住回怼了秦兹骁。 秦兹骁揉了一下太阳穴,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问了多荒唐的话。 他从床上起来,准备去冲澡。 “等等。”阮诗琪拦住他。 秦兹骁停下来,听见她说:“我没卫生巾。” 秦兹骁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:“你想都别想。” 阮诗琪:“呜呜,薄情寡义的男人,做不了就丢下人家不管了。” 秦兹骁:“……” 阮诗琪无理取闹,又呜呜呜又嘤嘤嘤,手拽着秦兹骁不肯放。 秦兹骁被她弄得头疼:“放开。” 阮诗琪:“不放。” “哥哥如果不给我买,我就只能把你的白衬衫当卫生巾用咯。”阮诗琪出声威胁。 秦兹骁:“我让你放开,我去洗个手。” 阮诗琪挑眉:“洗完手去帮我买?” 阮诗琪缩在床上听着秦兹骁洗手的动静,顺便把需要的品牌和尺码给他短信发了一遍。 秦兹骁出来后,阮诗琪说:“清单发给你了。” 秦兹骁拿过手机看了一下,列了六七行,什么S/M/L,导管式非导管式…… 阮诗琪:“快点哦,我坚持不了多久。” —— 附近只有一家进口超市,到深夜已经没什么人了。 秦兹骁走进来,直奔女性用品区,打开手机对照着阮诗琪发来的短信找目标。 花费十几分钟,艰难地买全了阮诗琪清单上的东西,回去交给了她。 阮诗琪收到东西的时候很惊喜,“好厉害哦,居然一个都没落下。” 冲了个澡,换了内裤,阮诗琪从浴室出来,却发现秦兹骁已经不在卧室了。 走人了么? 阮诗琪走出卧室去观察,听见对面客房有动静,于是推门走了进去。 秦兹骁正在床边坐着,看起来是要在这个房间睡了。 看到阮诗琪过来,秦兹骁面露不悦,“谁让你来的?” 阮诗琪扑到床上,钻到他怀里撒娇,“一个人睡不着,要哥哥陪我睡。” 秦兹骁刚平息下来的火,又被她的一个小动作勾了起来。 秦兹骁:“滚。” 他用了很大力气推开了她,阮诗琪的头撞上了床头,虽然床头不硬,但她还是捂着脑袋趴在了床上。 “好疼。” 秦兹骁:“你在这里睡。” 阮诗琪:“肚子也好疼……”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,气若游丝。 秦兹骁看到她五官都是皱成了一团,那痛苦的表情不像是演出来的。 他刚才推开她那一下,确实用了不小的力气。 秦兹骁捉住她的和肩膀,把人扶了起来,还没问什么,她忽然又钻到了他怀里,耍赖皮一样抱住了他。 “哥哥不要走嘛,陪我睡,我害怕。” 秦兹骁:“……”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她骗了,表情一下子就黑了。 阮诗琪撒泼打滚:“肚子也好疼,帮我揉一揉嘛。” 然后就拉着他的手往小腹处贴。 秦兹骁准备抽手的时候,发现她的小腹特别凉,和他平时碰到的温度完全不一样。 说是冰的也不为过。 秦兹骁:“怎么这么冷?” 阮诗琪:“痛经啊。” 秦兹骁:“那也不至于这么冷。” 阮诗琪:“小时候福利院条件不好,冬天很潮湿,又没有暖气和电热毯……时间长了就这样了。” 秦兹骁:“没看医生?” 阮诗琪:“看了啊,现在好很多啦。” 秦兹骁皱眉,就这个温度,还是好很多了? 阮诗琪似乎陷入到了回忆之中,整个人放松地靠在了秦兹骁怀里,和他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。 “我刚被我爸妈带回去的时候,总是生病呢,每一次来姨妈都会疼得下不了床,上吐下泻的……他们都被我吓坏了,找了医生给我调理了两三年,才好一点的。” 秦兹骁这边不接话,也不影响阮诗琪说。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很多关于养父母的事情,秦兹骁听了这么多下来,能感觉到她养父母对她还是很不错的。 转念一想也不意外。 如果养父母对她不够好,也养不成她这嗲里嗲气的性子。 秦兹骁很少有这样的耐心听一个人说这么多话,还越听越感兴趣。 但怀里的人似乎累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眼睛睡过去了。 秦兹骁把她放到枕头上,准备抽手的时候,她又抱上来了,脑袋枕上了他的胳膊。 最后秦兹骁只能任她在自己怀里作妖,胳膊给她当头枕,身体给她当抱枕。 可能是因为痛经的关系,她睡觉挺规矩的,缩在他怀里缩成一团,越发像只小宠物了。 秦兹骁盯着阮诗琪看了一会儿,之后也闭上了眼睛。 他并没有看到怀里的女人嘴角扬起的笑有多得意。 —— 早晨阮诗琪醒来的时候,还维持着昨天晚上的那个姿势。 秦兹骁已经醒了,阮诗琪打了哈欠,懒洋洋地和他说了一句“早安”。 秦兹骁:“起来。” 阮诗琪:“昨晚睡得好香,哥哥的怀里真舒服。” 秦兹骁:“呵,你是舒服了。” 他的胳膊已经麻得快要断了。 阮诗琪体贴极了,嗖一下起来,两只手揉上他的胳膊开始给他按摩。 一边按,一边笑盈盈地问:“我是不是很厉害?” 她按摩的手法确实不错,可秦兹骁却无法全身心享受这件事情。 那两只手在他胳膊来揉来揉去,非但没让他放松,反而让他绷得更厉害。 阮诗琪也发现了。 她一脸无辜地问:“哥哥的身体怎么这么僵硬啊?” 第064回勾到你了 其实这问题也是明知故问。 阮诗琪本以为秦兹骁不会理睬这种调戏的话,谁知道他却反问:“你觉得呢?” 狗东西突然间的开窍让阮诗琪怔忡一瞬,她很快露出笑容,“因为哥哥被我勾引了吧?” “都说早上的男人不能惹,哥哥昨晚就欲求不满,今天更难受吧?”阮诗琪说着又凑到了他耳边,轻轻吹了一口气。 秦兹骁:“找死。” 阮诗琪不怕,无辜又天真地眨着眼睛,每一下都像带钩子,“可以帮你按摩一下哦,要不要?” 她的手指在他手臂的肌肉上挠了两下,痒得很。 秦兹骁吸了一口凉气。 阮诗琪早就习惯他的口是心非了,不用他回答,直接展开了行动。 两人从客房出来,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。 阮诗琪下楼后就开始闹肚子饿,要喝甜牛奶,要吃葱油拌面。 秦兹骁不知道给谁通了电话,竟然还真的把东西送来了。 于是两个人又坐在餐桌上一同吃饭,这是阮诗琪最享受的环节。 一打开盒子,葱油拌面的香味就飘散出来了,浓油赤酱的面条,仅仅只是看着也让人馋得吞口水。 阮诗琪吃了一大口,嘴巴都被撑得鼓起来了,嘴唇上沾的酱汁,也被她悉数用舌头舔干净了。 她每次吃东西都像饿了小半年的难民,虽然吃得大口,但吃相并不难看。 与她相比,秦兹骁显得矜贵得多。 他面前放着的是一杯豆浆,旁边是小笼包,他优雅地夹起一个小笼包,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,细致地咀嚼。 阮诗琪看得差点翻白眼了,那个小笼包还没饺子大,他至不至于啊? 不过……看起来挺好吃的。 阮诗琪吞了吞口水,笑嘻嘻地看向秦兹骁,表情有些谄媚。 秦兹骁淡淡地看着她。 阮诗琪:“我可以吃一个吗?” 她脸上写满了期待,那讨好的笑,像在跟主人讨要零食的小猫咪,谄媚中又带着些傲娇。 秦兹骁喉咙有些燥,他喝了一口豆浆,“随你。” 得到应允,阮诗琪不再客气,筷子夹走了一个小笼包,一下塞到了嘴里。 小笼包的汁水在口腔内爆开,猪肉和虾仁的鲜香侵占了口腔,让人欲罢不能。 阮诗琪又去拿了第二个,照旧一口吞。 秦兹骁:“你能不能有点吃相。” 阮诗琪嘴巴鼓鼓的,“唔?” 秦兹骁:“……别说话了。” 阮诗琪咬了几口小笼包咽下去,这才说,“像你那样吃饭的话,早就饿死了。” 秦兹骁:“……” 阮诗琪盯着那盘小笼包,“我能再吃一个吗?” 秦兹骁:“随你。” 阮诗琪:“哥哥真好~” 秦兹骁再一次见识到了阮诗琪的饭量。 小笼包被她吃了一半,本以为她吃不下葱油拌面了,结果她一根面条都没剩下,牛奶也都喝光了。 吃饱喝足,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,突然懊恼,“我肚子都鼓起来了。” 秦兹骁:“……” 吃那么多,肚子不鼓起来才不正常。 阮诗琪:“嘿嘿,哥哥要不要来摸摸我圆滚滚的肚子?” 秦兹骁:“没兴趣。” 阮诗琪瘪嘴:“那好吧。” 这时,秦兹骁的手机响了,徐斯衍来了电话。 秦兹骁当着阮诗琪的面接起来了:“斯衍。” 徐斯衍:“四哥,你在哪里?我有事情当面和你谈。” 秦兹骁:“你来远茵庄园吧。” 徐斯衍:“你怎么去那里了?” 秦兹骁没答,说了句“我等你”,就挂了电话。 —— 吃完早饭,阮诗琪去了院子里欣赏风景。 院子里种了玫瑰花,一看就有专人打理,开得很好。 庄园的四周都是围栏,种着梧桐树,枝繁叶茂,微风吹过,都听得到树叶沙沙作响。 阮诗琪在院子里欣赏风景的时候,突然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。 她抬起头一看,来人是徐斯衍。 徐斯衍看见她后,显然也很意外,原本轻松的表情,忽然凝重了几分。 “我草,你等等我啊。”他身后又跟了个原野。 原野抱怨完徐斯衍,就看见了阮诗琪,“你怎么也在这儿?” 阮诗琪:“你能来我不能来啊?” 原野:“你这嘴巴一天不怼我就不舒服吧?” 阮诗琪:“谁让你说不过我。” 徐斯衍站在一旁,彻底沦为了旁观者,他看着阮诗琪和原野你一句我一句,脸色更加凝重了。 从小在这个圈子长大,徐斯衍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、揣度人心。 阮诗琪和原野好像忽然变得很熟,而按他对原野的了解,他可不会轻易让女人这么怼他,还笑得这么高兴。 这个时候,秦兹骁从房间里出来了。 徐斯衍:“四哥。” 秦兹骁朝徐斯衍颔首,看向原野,没想到他也跟过来了。 原野被秦兹骁一看,马上和阮诗琪拉开了一段距离,跟老鼠见了猫似的。 阮诗琪笑死了,看得出他很害怕秦兹骁了。 不等秦兹骁问,原野已经学会了抢答:“四哥,我没跟她怎么样啊,你别瞪我。” 秦兹骁没答,他带着徐斯衍和原野去了院子里的那张石桌前坐了下来。 阮诗琪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,独自在花田里折玫瑰玩儿。 —— 聊完工作,徐斯衍的视线扫过了不远处的阮诗琪。 徐斯衍:“四哥,你决定把她留在身边了?” 秦兹骁没答。 徐斯衍只好提醒他,“语白姐心思细腻,不要低估了女人的第六感,藏得再严实,迟早也有被发现的一天。” 秦兹骁:“少操心我的事儿。” 徐斯衍:“现在还没弄清楚她的目的,小心为好。” 原野:“四哥脑子那么灵光,还用你提醒啊。” 秦兹骁:“她翻不出什么花来。” 原野:“四哥就是被美色迷住了,谁让阮诗琪长得漂亮又会勾引人呢,啧啧。” 秦兹骁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原野,“怎么,勾引到你了?” 原野:“……” 草,又他大爷地说错话了。 秦兹骁:“付晓芝那边,你最好快点说清楚。” 原野觉得很冤枉,“四哥,我这也是为了给你打掩护啊,两两看不得你身边有女人,她要是知道了阮诗琪是你小情人,阮诗琪以后日子可不好过啊。” 秦兹骁:“怎么,你又心疼了?” 原野瞠目结舌,“四哥,你不会是吃醋了吧?” 秦兹骁头也不回地回房间去了。 徐斯衍问原野:“你和阮诗琪干什么了?” 第065回压榨 前几天徐斯衍去南城出差了,没在,错过了很多。 原野把这里头的来龙去脉跟徐斯衍解释了一遍。 然后就发现,徐斯衍正一脸怀疑地看着他,仿佛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儿一样。 原野:“不是吧,你这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?” 徐斯衍:“你最好别对阮诗琪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。” 原野:“你想啥呢,我是那种人么?她现在还是四哥的人呢,我就算有心思也不敢啊。” 徐斯衍:“你还真有心思。” 原野头都大了,“得嘞,我不说话了,你这断章取义跟四哥有一拼,你不会也吃醋了吧?” 徐斯衍:“我眼光没那么差。” 原野仿佛逮到了他的小辫子,眉毛挑起,“哦哦,你意思是四哥眼光差呗!” 原野和徐斯衍两个人聊着天准备离开远茵庄园。 阮诗琪折花的时候听见了两人的脚步声,便站起来走了上去。 徐斯衍扫了一眼阮诗琪,“姜小姐,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四哥,希望你脑子保持清醒,知道什么该做、什么不该做,认清自己的身份,他未来的妻子只会是语白姐,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位置。” 阮诗琪被说得垂下了眼睛,嘴唇轻轻抿住,眼眶隐约有些红,一脸隐忍委屈。 徐斯衍:“姜小姐不必在我面前装可怜,我不吃这一套。” 阮诗琪: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,但我接近他从来就没有目的,我也知道……我永远比不过詹小姐,你不用一再提醒我。” 她声音很低,说着说着,细如蚊呐,仿佛随时都会哭到说不下去。 原野拉住徐斯衍:“行了,你少说两句,她又没惹你!” 徐斯衍表情复杂地看着原野,但原野注意力都在阮诗琪身上。 原野:“没事儿吧?” 阮诗琪瑶瑶头,“谢谢你。” 从远茵庄园回去的路上,原野和徐斯衍说,“你真没必要这么针对阮诗琪,她也没你想得那么坏。” 徐斯衍:“她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?” 原野:“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,我客观说几句话不行么?” 徐斯衍呵了一声,“你这语气,我以为你真把自己当成她男朋友了。” —— 徐斯衍和原野走后,阮诗琪回到了客厅。 进来就看到秦兹骁在落地窗前站着。 阮诗琪走上去停在他身边,亲昵地拽着他的胳膊,“哥哥,我回来啦。” 秦兹骁抬起她的下巴,“和男朋友聊得挺开心?” 阮诗琪:“你说原野啊?” 秦兹骁冷笑,没答。 刚才原野上去跟阮诗琪说话,他都看见了。 徐斯衍应该是警告了阮诗琪几句,她又拿出了惯用的演技来装可怜,原野就开始替她说话。 秦兹骁对原野这件事儿耿耿于怀至此,阮诗琪真没想到。 好歹是他兄弟吧,秦兹骁信不过她这很正常,竟然也信不过原野,略显离谱。 阮诗琪笑着问,“原来哥哥对我的魅力这么有信心啊,是觉得原野会为了我和你闹翻脸么?” 秦兹骁:“就凭你。” 阮诗琪:“既然觉得不会,干嘛这么紧张?我都以为哥哥真的爱我爱到无法自拔了呢。” 最后四个字,她一字一顿,故意咬得很暧昧。 秦兹骁将胳膊抽回来,“给你十分钟时间滚出去。” 阮诗琪委屈巴巴地抱怨,“又来了,提上裤子不认人。” —— 跟付晓芝去参加付老爷子的寿辰,阮诗琪的收获是不小的。 至少见到了周家的人,也亲耳听到了靳柔对詹语白的态度。 听靳柔的意思,周家那边是要开始着手让詹语白“名正言顺”了。 有靳柔支持,秦兹骁不会说什么,一旦订婚成功,詹语白的翅膀就又硬起来了。 这事情有些棘手。 阮诗琪开周会的时候,一直在走神盘算这件事情,两个小时的会,一眨眼就过去了。 开完会大脑混沌一片,阮诗琪去公司楼下买了一杯咖啡。 刚出走咖啡厅,看见了詹语白的身影,她鬼鬼祟祟的,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张望。 最后停在了吸烟区。 阮诗琪躲在拐弯的位置,竖起耳朵听她说话的内容。 詹语白:“我暂时拿不出来那么多钱,你给我点时间。” 钱?阮诗琪握紧手里的咖啡杯,对面的人是在和詹语白要钱么? 詹语白:“三十万,我手头只有这些了,不走转账,我给你现金,明天老地方见。” 詹语白:“不说了,今天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。” 詹语白急匆匆挂了电话,之后就回办公楼了。 阮诗琪看着詹语白的背影,转着手里的咖啡杯,陷入了沉思。 —— 阮诗琪一天都在想着詹语白的那个电话,晚上回到相府别墅,都魂不守舍的。 方沁阳下班比她早,见她一副被掏空的模样,戏谑,“秦兹骁又压榨你了?” 阮诗琪:“没。” 方沁阳:“那你怎么无精打采的,身体不舒服?” 阮诗琪:“我今天听见詹语白给人打电话,对方好像在和她要钱。” 聊起这个事情,方沁阳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。 阮诗琪:“我怀疑和那件事情有关系。” 方沁阳:“说了什么?” 阮诗琪给方沁阳重复了一遍电话内容,“明天我请假,咱俩去跟詹语白。” —— 六点出头,阮诗琪和方沁阳就等在了詹语白楼下。 八点半左右,詹语白从公寓出来了,没有什么可疑的行为,她甚至还开车去了万华。 方沁阳:“她怎么去万华去得这么勤。” 阮诗琪:“毕竟有金龟婿在等。” 方沁阳:“你说她是喜欢秦兹骁的人多一点,还是钱多一点?” 阮诗琪:“就秦兹骁那黑脸臭脾气,他要是没钱没背景,谁看得上他,去当鸭子还差不多。” 方沁阳:“……” 秦兹骁早上习惯性要等阮诗琪来找他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。 但今天过来的人不是阮诗琪,而是梁聪。 秦兹骁停下动作,眉头皱起:“怎么是你?” 梁聪:“姜助早上发消息说,今天身体不太舒服,得请假一天。” 秦兹骁:“她怎么了?” 梁聪:“……这个我没问,听她声音像是感冒了。” 秦兹骁:“今天什么安排?” 梁聪:“上午有个项目会,下午要去和赵董考察,晚上是商会的活动……” 秦兹骁:“活动不去了,找个人替我。” 第066回裴 身为助理,梁聪最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该问的别问。 圆满完成任务,梁聪走人了。 秦兹骁拿起手机,在手里转了很久,拨了阮诗琪的号码出去。 “你手机响了。”方沁阳听见声音,顺手把阮诗琪的手机拿起来,“好家伙,秦兹骁的电话。” 阮诗琪关上车窗才接电话。 秦兹骁:“怎么没来上班?” 阮诗琪:“梁助没告诉你么,我请假了。” 秦兹骁:“我是问你为什么请假。” 阮诗琪:“我发烧了,头疼……哥哥想我了么?” 啪。 秦兹骁挂电话了。 阮诗琪嗤笑了一声,狗东西可能是又恼羞成怒了吧,这都是他的常规操作了,逐渐麻木。 方沁阳很稀奇:“就……完了?” 她以为秦兹骁好歹得多问几句,结果一个电话不到三十秒就完事儿了,离谱。 阮诗琪:“习惯了,他就这狗样。” 方沁阳:“真冷淡,谁喜欢他也是怪想不开的。” 阮诗琪:“所以我说,他要是没钱,谁看得上他啊。” —— 阮诗琪和方沁阳两个人在万华蹲守到了下午,四点钟的时候,詹语白终于出来了。 方沁阳保持了一段距离,跟在詹语白车后面走着。 詹语白开到了老城区,车停在了一个公共停车场,之后便下车步行了。 詹语白的警惕性很高,阮诗琪和方沁阳就只能比她更小心。 詹语白来到了一家饺子馆,五点多,这里还没人,门口一个男人在等着她。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,戴着鸭舌帽,看起来一米七五左右,他低着头,双手插在口袋里。 詹语白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对方才转过身来。 然后阮诗琪和方沁阳也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。 阮诗琪的脸色白了,牙齿紧紧咬在一起,嘎吱嘎吱作响,眼底有滔天的恨意在翻涌。 方沁阳抓住阮诗琪的手,“你认识他?” 阮诗琪没有说话,目光仍然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。 竟然是他。 —— “钱呢?”男人的视线越过詹语白,“你该不会诓我吧?” 詹语白:“钱在车里,我有话和你说,进去聊。” 男人笑了下,“也行啊,难得高贵的周家儿媳妇,还想和我这种底层人民聊天。” 两人走到面馆坐下,男人要了一碗面,詹语白要了一瓶水。 詹语白:“刘培,烨桉这几年和你联系过么?” 刘培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儿,“裴烨桉也不是真傻逼,他想通了我和你联手算计他,怎么可能还和我联系?” 詹语白的脸白了一瞬,“言则,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?” 刘培:“我怎么知道,当年你骗他做完手术,我把他带去私人医院就没管了。” 詹语白的脸色凝重起来。 刘培:“可能是被他那个妹妹接走了吧,你问这个干什么,他们俩兄妹又不会找你来报仇,你现在可是有詹家和周家护着你,我都不怕,你怕啥?” 詹语白:“等等,你说什么?妹妹?” 刘培:“不是吧,你和裴烨桉不是谈了挺久恋爱的么,连这个都不知道?” 詹语白去回忆了一下。 她和裴烨桉恋爱的时候,很少去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。 詹语白是去了詹家之后才认识的裴烨桉,当时裴烨桉在打零工,两人聚少离多。 每次见面,都是裴烨桉和她说很多话,她很少跟他分享生活。 如今绞尽脑汁仔细回忆一下,好像确实听他说过妹妹的事情。 詹语白:“他妹妹叫什么?” 刘培:“裴流珠。” 詹语白:“他不是孤儿么?” 刘培:“不是亲兄妹,好像是一前一后被捡回去的,所以用了同一个姓。” 詹语白再次沉默下来,脸色凝重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。 刘培:“真不知道你怕什么,两个废物能把你怎么样,我要是你我什么都不怕。” 詹语白:“裴流珠多大了,你见过么?” 刘培:“好像比裴烨桉小两岁,我就见过一次,长得挺漂亮的,眼睛跟小狐狸精似的。” 小狐狸精。 听到这四个字,詹语白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阮诗琪的脸。 在她接触过的人里,会让她联想到狐狸精的,只有阮诗琪。 阮诗琪、裴流珠…… 詹语白立即去问刘培:“有照片么?” 刘培:“我哪儿来的照片,你今天中邪了么,对他的事情这么感兴趣。” 詹语白没和刘培解释原因,想到某个可能,面色发白,气息不稳,连喝了好几口水。 —— 阮诗琪情况不大好,又问不出什么答案,方沁阳想拉她回去,但拉不动。 后来詹语白和刘培出来了,阮诗琪马上又跟上去,方沁阳紧随其后。 詹语白和刘培去了停车场。 詹语白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手提箱,交到了刘培手上。 刘培一只手掂了几下箱子,似乎是在确认钱的数量,之后露出了满意的笑。 詹语白:“这是最后一次了,三十万够你用很久,你别来找我了。” 刘培:“这话说的,咱俩谁跟谁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