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助理,会议室内其他人见到墨时宴露出笑容时,不由虎躯一震。 老板今天中邪了? 墨时宴有所察觉,挂在嘴角的弧度慢慢下去,又恢复往常的冷淡。 会议结束后,他赶ɖʀ了最后一趟航班去江城。 “老板。” 解则办理好酒店入住的同时,也查到了林辞深在调查宋知弦身份的事情。 所以叫他回来,吃饭是假,当挡箭牌是真? 她可真不是一般记仇。 墨时宴心头失笑,抬手示意解则出去。 另一边,林辞深对顾悦恩的怀疑深信不疑,但让人调查了一个晚上,什么收获都没有。 “什么叫查不到?她是总统还是通缉犯?什么背景还能查不到?” 得到这个回复,林辞深不禁恼怒。 秘书有苦难言,查不到就是查不到啊。 “一群废物!” 林辞深怒斥,看了眼时间,该去医院了。 “辞深,你脸色怎么这样差?” 到了医院,宋知弦假惺惺询问。 林辞深看到她那张脸就莫名想起顾悦恩的话,她到底是什么身份? 顾念唯嫁到林家三年了,他这个丈夫居然连妻子的身份背景都不清楚! 如果顾念唯和表面所看到的一样,林家也不是养不起她这张嘴。 但若她是对家派过来整垮林氏,他绝不会手软! “没事。”林辞深语气不好,又多看了她两眼,欲言又止,在顾悦恩的眼神鼓励下,迟疑道:“这三年你就一点事情都没想起来?” 当初医生说她的失忆有可能是永久性的,但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。 宋知弦面露些许痛苦,苦恼道:“我也不知道算不算,只是隐约想起一些很模糊的片段。” 她果然想起来了! 病床上顾悦恩心情激动,抓着床单差点脱口大骂,话到嘴边急忙改口:“那你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吗?” 宋知弦摇头。 “这怎么可能呢?你不是说想起来一点了吗?”顾悦恩比她还着急。 “模糊的片段是哪些?” 林辞深并不相信,微微眯着眼紧盯着她。 宋知弦心里忍不住翻白眼,这两货是九年义务漏网之鱼吗?都说了模糊,模糊听不懂? “我记不起来。” 林辞深胸腔一梗,差点上手掐她,既然都想起来了,怎么会记不起来? “出去。” 宋知弦没吭声儿,带上门出了病房。 “辞深,你看!我就说得没错,她记得所有的事情!” 她一出去,顾悦恩激动万分看着林辞深,像邀功请赏的走狗。 “我听见了。”林辞深不悦。 见他脸色不好,顾悦恩选择噤声,她现在处于劣势,再惹他心里不痛快,只会让顾念唯的奸计得逞。 “你休息。” 林辞深丢下话,拉开门也出去,出来没见到顾念唯的身影,倒是差点和顾方慧撞了个满怀。 嗅到林辞深身上熟悉的香水味,顾方慧心神一漾,一改以往见到他的无所谓态度,语气温柔:“林总,没撞到你吧?” 林辞深蹙眉,有些嫌弃的避开,“没事。” 顾方慧看见他眼底的嫌弃,心口一痛! “我刚刚看到顾念唯出去了,上了一辆……车。”顾方慧眼神躲闪,这当然是顾念唯嘱咐的。 林辞深眼神一冷,追问:“看清楚是什么车了吗?” “劳斯莱斯。” “死女人!” 林辞深咬牙,一拳恨恨的砸在墙上,快步离开医院。 顾方慧目光留恋,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推开门进病房。 “顾方慧,我警告你离辞深远一点!” 顾悦恩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,同为女人,她很敏锐察觉到顾方慧对辞深似乎有那么点意思。 顾方慧心生警惕,顾悦恩的聪明劲儿全用在了林辞深身上。 “你什么意思?”顾方慧装傻。 顾悦恩死死盯着她,眼里冒着寒光道:“收起你龌龊的心思,辞深是我的!你知道我在说什么!” 顾方慧把保温桶放下,把饭菜给她拿出来。 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他是不是你的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 顾方慧一脸无所谓,和之前没什么两样。 “那你刚才脸红什么?”顾悦恩不信,她现在急死了,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她抢辞深? 顾方慧顿时就不爽了,手里的保温桶重重一放:“我跑着来的,喘气不会脸红?顾悦恩你发什么疯?逮着谁都乱咬?” “你自己没本事争得过顾念唯,拿我撒什么气?” 林辞深是你的?做梦! 顾悦恩迟疑,不禁怀疑她刚才真是魔怔了不成? “没有最好。” 顾悦恩冷哼,眼神鄙夷打量她:“就算你有这份心,你也抢不过我,从小到大,你哪一样争得过我?你在咱们家就是个边角料。” “一身的肥肉,母猪在你面前都抬不起头,我放让你抢,你也不中用。” 说完,她也不管顾方慧会不会不舒服,会不会难受,拿着筷子专心吃营养餐。 “去把水果洗了,我要吃蓝莓。” 顾悦恩吩咐,见她抿着唇,不由笑道:“哟,你还生气啊?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?顾方慧,你这辈子也只就只能依靠咱们家了。” “爸妈以后会走,你只能依靠我这个妹妹,知道吗?” “不想露宿街头就收起你这副敢怒不敢言的嘴脸,你虽然跟我一个姓,但在我眼里你跟保姆没什么区别,伺候好我了,我保证你吃穿无忧。” “多少人都羡慕这种生活都羡慕不来,你不用工作就能住豪宅,出门有豪车,你有什么可不满意的?” 顾方慧听这些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,但这一次听着,她觉得极其刺耳。 把她当保姆? “我跟你说话,听见没有?怎么跟个死人一样?真是头肥猪!” 顾悦恩说了一堆,见她半点反应都没有,拿起桌子上的叉子往她肚子上狠狠戳了戳。 顾方慧疼得回神,眼底掠过一抹杀意,闷哼了一声,转身去拿了几样水果去洗。 “真是头猪,一天到晚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” 顾悦恩鄙夷,继续吃着营养餐。 病房套间的小厨房里,顾方慧沉着脸,用力搓洗着水果。 总有一天,她要让顾悦恩跪在脚边忏悔!
林辞深追出医院,开着车紧跟在那辆幻影身后,脸色特别阴沉。 看着车子进了一家高档的私人菜馆时,林辞深胸口的火气快冒出来了。 跟什么人吃饭犯得着上这么隐蔽的菜馆? “您好先生,请问有预订吗?” 他刚想开着车进去,结果就被拦了下来。 林辞深恼火,这又不是吃宫宴,还需要什么预订? “怎么预订?” 门口迎宾道:“到店或线上、电话预订都可以呢先生,不过今天已经满额了,欢迎先生下次预订呢。” 林辞深脸色一沉,下车将钥匙递给门童,对迎宾道:“那我预定明天的,我能用下洗手间吧?” 迎宾笑着点头:“当然可以,您里面请。” 林辞深阔步进去,先到前台预订了明天的席位,适应生才引他去洗手间。 菜馆里,宋知弦特意挑了个比较显眼的卡座,林辞深进来时她就瞥见了,装作若无其事吃着饭。 墨时宴也看见了,不由抬眸看她,语气平淡道:“所以,这才是你叫我回来吃饭的目的?” 宋知弦勾了勾唇,放下筷子,优雅的擦拭了下嘴巴,撑着下巴望着他回道:“不可以?” 墨时宴薄唇微抿,眼神深沉的凝望了她几秒,“可以。” 谁让他用了人家的名声? 林辞深一进来就看见了宋知弦的侧影,也看到了墨时宴,霎时心口一窒,她跟这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? 吃个饭而已,有必要像个花痴一样盯着对方吗? 她究竟有没有廉耻?她还记得已经结婚了吗? 这样对其他男人嬉皮笑脸,她想干什么? 林辞深脑子里一刹那的功夫盘旋了无数的想法,沉着脸匆匆去了洗手间。 他前脚刚进洗手间没多久,墨时宴也进来了。 林辞深从仪容镜里盯着墨时宴,沉声道:“你知道顾念唯是我的妻子吧?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?” 墨时宴漫不经心洗了手,抽出纸巾擦干,半天都没回他。 见他无视自己,林辞深胸腔火气涌起,猛地一拳头朝他脸上砸去—— 墨时宴岿然不动,抬手抓住他的拳头,只那么轻轻一推,林辞深便踉跄后退,撞在了墙上。 “你在和我说话?”他抬眼看向林辞深。 林辞深整条手臂发麻酸疼,莫名提不起力,见他这副全然不在意的语气,倍感羞辱。 “搞别人老婆,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!” 林辞深大怒,换了另一条手,抡起拳头砸去。 墨时宴伸手到感应水龙头下冲手,丝毫不把他这点攻击看在眼里,就在林辞深快冲到跟前时,他抬腿一脚踢中对方的胸膛。 咚的一声闷响,林辞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,脑袋撞在洗手间墙壁上,听着都觉得头痛。 “你老婆?” 墨时宴轻笑,那张俊美无铸的面孔戏谑又嘲讽。 “在她失忆期间哄骗她注册结婚,你们之间的婚姻是无效的,明白吗?” “只要她同意,你马上能进监狱。” 林辞深胸口钝痛不已,感觉骨头像断了一样。 听到他的话,羞愤交加,怒道:“那也不是她出轨的理由!” “这么说你承认在明知道顾念唯病后失忆,却还哄骗她在无法分辨的情况下和你注册结婚?” 墨时宴抬手解开西装外套扣子,露出黑色衬衣,皮带以下显得那双腿更加修长笔直了。 “她是自愿的!” 不对! 他怎么被套话了?林辞深反应过来,更加恼火。 “辞深?你怎么在这儿?你不是在医院陪顾小姐吗?” 宋知弦“匆忙”赶到,见到他靠在洗手间墙角,一脸吃惊。 墨时宴不由看了她一眼,对付这样的人需要用上这么精湛的演技吗? 见她出现,而自己还被她的情夫打道趴下,林辞深心底窝火,脸上像被扇了几耳光。 “怎么?我多在医院待一会儿,你们吃了饭是不是就要去酒店了?是不是怕被我发现?顾念唯,我林家养着你,你竟然敢出轨!” “你真是不知羞耻!贱人!” 你才贱,你才不知羞耻。 宋知弦心底冷哼,面上故作惊愕不解:“你在说什么啊?这是我表哥。” 墨时宴:…… 早知道这饭就让解则陪吃算了。 表哥? 墨时宴一时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才好。 “奶奶和顾小姐不是要动手术吗?我就没跟你说,表哥前段时间来江城出差,无意间认出了我,跟我说了一些事情,可是我只能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。” 宋知弦故作情急解释,虽然是私房菜,但这个点吃饭的人并不少。 洗手间的动静闹得又大,已经有不少人在瞧热闹了,自然也有人认出来了林辞深。 “表哥上周回去了,我还想着找个机会让你们见个面,吃个饭来着……”她面露无辜,说着仿佛就要哭出来一样。 林辞深怔住,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。 “你觉得我会信吗?”几秒后,林辞深冷笑的反驳,他压根儿就不信这种解释! “是真的!我一直在家里不出门,怎么会出轨?”宋知弦故作苦恼和焦急。 墨时宴看着她炉火纯青的演技,不拿个影后都对不起她了。 “林先生,听说你在新婚第二天就把初恋接到家里一起住,并且一住就是三年,到底是谁出轨?” 林辞深恼火,虽然他和悦恩在一起,他圈层内的人基本都知道,但被这么单独拎出来说,他还是很没有面子。 “表哥,你别说了,再说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”宋知弦脸色发白望着他。 在别人看来,她很难堪也很委屈,但墨时宴在她眼里分明看到了捉弄人的开心。 但他是“表哥”,那就要尽责。 “你和……” “宋知弦,我才知道我原来叫宋知弦。”宋知弦接话,顾念唯这个名字她是一点都不想用,土里土气的,还和顾家有牵扯,实在膈应。 “弦弦和你的婚姻,我们家族不会认可,林先生,你最好请个厉害点的律师。” “你放屁!” 林辞深恼火,莫名觉得心慌。 “表哥,你别说了,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宋知弦忙故作为难道。 墨时宴内心多少有点无语,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,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。 “辞深,你先起来。”宋知弦佯装要扶他。 “滚开!老子还没死!” 林辞深毫不领情,一把甩开手,但宋知弦在他甩手的前一秒就避开了。 啪! 他的手背一下拍到墙面,又疼又木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