坤仪闻言,嗤笑,“拿捏你?聂律师又自作多情了。” “自作多情多没意思,我是那么没意思的人么?”聂衍的脸朝她又近了些。 她伸出手掌挡住自己的唇,脑子依旧没有被“男色”所惑。 “抱歉聂律师,我今儿还真没那个心情。” 聂衍被拒,面色微愠,把怀中女人放下,“开个玩笑,容小姐千万别当真。” “早就习惯了聂律师的反复无常,当真才是傻子!”坤仪回到原来的椅子上,笑得云淡风轻。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。 坤仪继续翻译剩下的文件,聂衍看似在一堆厚厚的卷宗之间忙碌着,却已心不在焉。 他以为刚刚能把坤仪顺利睡到,哪曾想竟然发生了偏差。 但这种偏差在他眼中,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。 他前几天刚与她断绝关系,还说了一番无情的话,想必她还在斤斤计较。 “RD的赛事怎样了,获奖的希望大不大?”聂衍挑起话题。 “尽人事,听天命。”坤仪不紧不慢地回。 “你看得倒开。”聂衍笑容不及眼底,“这阵子在华霖怎么样?” “很好啊,从设计部到后勤部,再到设计部,上班没几天却折腾了两次,十分酸爽。”坤仪故意说给他。 聂衍一愣:“谁把你折腾进后勤部了?” “我怎么知道是谁!多亏华瑾南,前天又把我调回设计部了。”坤仪舒了口气,“你和华瑾南交情很深吧,否则他是不会帮我的。” “能重回设计部就好好干,安下心来,在华霖确实能学点东西。”聂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。 这时,聂衍手机来电响了。 他没有回避坤仪,直接点了接听键。 “聂律师,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又在公司门口转悠了一上午。”邵天边说边陪着小心,“她托我转告您,只要让她女儿认祖归宗,她这辈子再也不会来打扰顾先生。” “告诉那个疯婆子,做梦。”聂衍骂着挂掉电话。 坤仪听得很清楚,猜到聂衍是在为顾济民惹下的风流债善后。 呵呵,英明如聂衍,摊上顾济民这样的生父,也无能为力吧? 她想到了容天德,以及六岁时就抛弃她去了国外的母亲…… “翻译完了?”聂衍见她停止了手中的工作,道,“发我手机上一份,我先看看,如果没问题我就发给国外合作商了。” “怎么发,发哪里?”坤仪没好气地问,“聂律师难道不记得,已经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?” 聂衍被怼的眉头紧皱,“我马上把容小姐解禁。” “不稀罕!”坤仪忽然起身,“译文全部在电脑上,你想看就看。我也累了,去睡会儿。” 聂衍伸手,把还没走出房间的坤仪扯回来。 “长本事了,会跟我怄气了?” 他的嗓音在坤仪耳畔响起,温热的呼吸令坤仪心跳加速。 坤仪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,把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掉,并与他错开些距离。 “聂律师,你是你,我是我,别乱了分寸。” 聂衍还没反应过来,坤仪已回了隔壁卧室。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瞬间上头! 怕吵醒顾璋,他轻轻敲了敲坤仪卧室的门。 坤仪好像没听到。 “开门。”他低声喊。 坤仪还是没做任何回应。 他打开手机,把坤仪从黑名单拉出来,拨出她的号码。 三次之后,坤仪不胜其烦地拧开房门,打着哈欠道:“聂衍你个疯子——” “何以解疯,唯有容小姐。”聂衍咬住她耳垂戏谑。 坤仪刚开始还端着欲擒故纵的小把戏,聂衍耐心十足,不疾不徐,只在她耳边说软话,把她哄得不知天南地北…… 云卷云舒之后,坤仪半坐在床头抽烟,还不忘怼他,“聂律师的心火泻·了,提上裤子就该不认人了。” “不气我,你心里不舒服是吧?”坐在阳台上的聂衍,这次态度出奇的温和,“上次你被人算计,我不该做出结束关系那么草率的决定。” “实话实说而已。”坤仪慢悠悠吐着烟圈儿,“聂律师的反复无常我已经领教得够够的。刚刚大家都有需求,也很尽兴,以后就随遇而安吧,别再冠上什么什么关系了,太累。” 聂衍看着坤仪,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没有以前好掌控了。 “我道歉。”聂衍沉默了会儿,认真地说。 “暂时不会接受。”坤仪很硬气。 聂衍的自尊心好像被摁在地上摩擦…… “请聂律师出去吧,刚刚折腾太厉害,我需要好好睡会儿。”坤仪下了逐客令。 第一次被个女人这般无视,聂衍心里有股火忽上忽下。 看向坤仪的眸光越发幽深。 坤仪点了点手中的快要熄灭的烟蒂,“别让我说第二次了。” 聂衍离开她的卧室,并顺手把门带上。 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为坤仪提供X服务的工作者,工作结束就被撵出来。 顾璋醒来后准备去敲坤仪的门,被聂衍拦住,“让阿姨好好睡一觉,我陪你下去玩。” 小家伙本来就怕聂衍,根本不想和他独处,眼神闪躲地说,“等阿姨醒了,一起下去吧。” 聂衍惦记着一堆未完成的工作,回了自个儿的卧室。 坤仪推开房门的时候,看到顾璋正坐在沙发上,可怜巴巴地双手托腮等她。 “穿上外套,阿姨带你去泡露天温泉!”坤仪睡了一觉,神清气爽。 “好啊好啊!阿姨,外面在下雪,这样泡温泉是不是更有意思!”顾璋抓起一件羽绒服快速跑下楼。 坤仪紧跟。 “光知道让别人穿外套,自己却忘了。”聂衍的声音在坤仪身后响起。 坤仪在楼梯口转身,聂衍手中的羽绒服朝她扔过来。 她一把接住,感激地看向聂衍,“谢啦,聂律师。” 外面正在下雪,雪花还不小,地上也覆了一层。 顾璋拽着她进了个写有“桃花汤”的温泉,上面飘着粉色花瓣,水汽蒙蒙,乍一看很有意境。 泡室外温泉的本就不多,加上下雪,偌大的院落中只有坤仪和顾璋的笑声。 初冬的天光很短,刚过五点就已天黑。 坤仪和顾璋把身体缩在滚烫的温泉水中,只露出脑袋。 不远处人头攒动,很快,天空出现了五颜六色的烟火。 一簇一簇,短暂又美丽。 “阿姨快看,放烟火了!”顾璋兴奋不已,差点从水中跳起来。 坤仪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感受烟火的魅力,忙拿出手机拍照。 聂衍高顷的身影忽然映入她手机屏幕中。 “打电话不接,找遍院中所有池子,才找到你们。”聂衍边抱怨边下水。 坤仪发现他穿的正是她买的那件羽绒服。 自己选的东西被认可,她心情大好,对聂衍的好感莫名多了几分。 “烟火虽然美丽,但太短暂,有什么好看的!”聂衍看了眼天空此起彼伏的烟火,一脸嫌弃。 “等我录完小视频再说话!”坤仪朝他摆手,示意他避开。 他直接走到坤仪身侧,把身体浸在热水中,一只手臂已悄悄把坤仪的腰圈住。 顾璋趴在游泳圈里,盯着不远处的天空。 坤仪的所有注意力在手机屏上,绚丽的烟火接二连三腾空,绽放完所有又归于寂静。 “漂亮!”坤仪把手机关掉,放进防水收纳袋中,惊觉聂衍的手放在了不该发的地方。 当着顾璋的面,她还是为聂衍留了面子,故意咳了声。 “怎么,嗓子不舒服?”聂衍故作不知,还在她后腰不轻不重地捏了下。 她瞪了聂衍一眼,还没来得及开口,顾璋已凑过来,关切地问了句“阿姨没事吧?” “没事儿。”坤仪讪讪笑了声,“天都黑了,再泡会儿咱们去室内。” “阿姨,爸爸,我去隔壁做个鱼疗!” 他们所在的桃花池和一个儿童池通着,顾璋抱着游泳圈游过去。 坤仪正准备跟过去,就被聂衍扯回来。 “好不容易才把那个大灯泡熬走,你就躲着我!”聂衍把她抵在池壁上,双手把她的身体圈得牢牢的。 “当着你儿子别太过分哈!”坤仪小声怼他。 他眸色渐深,唇忽然落下,很轻,很温柔。 这一刻,坤仪大脑一片空白,伸手勾住聂衍的脖子,情不自禁地呢喃了几声。 顾璋喊他们过去的声音从隔壁传来,聂衍意犹未尽,却又不得不放开她。 两人灼热对视。 她眉眼间沾了水,本就唇红齿白的五官又欲又纯。 薄如蝉翼的真丝外套紧紧贴在她玲珑的身体上,暗红色的三点式泳装把她的曲线勾画得越发傲人。 “坤仪,从现在起,所有的不愉快一笔勾销。”聂衍眸色如火,伸手来拥她,不料被她避开。 “别!离开这里,我们还是当做不认识吧。”她嘲讽地笑起来,“分了合,合了分,怪没意思的。” “怎么样才有意思呢?”聂衍刚开口,手机就响。 是个陌生号。 他点了免提,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:“聂律师,我是田佳妮——” “你们的破事,我不想听。” 聂衍脸色骤变,挂掉电话。 三人又泡了二十多分钟,才回到室内。 聂衍的电话不停地响,他接了两次,每次都避着坤仪和顾璋。 服务生把晚餐送过来,顾璋累太狠,吃了几口就回卧室睡了。 “我下去见个人,你慢慢吃。”聂衍拿起羽绒服下楼。 从接到田佳妮的电话起,聂衍的心情就不好了,坤仪很好奇聂衍会去见谁。 估摸着聂衍出了房子,坤仪疾步紧跟。 总算在一座凉亭看到了聂衍的身影。 他对面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,正低声说着什么。
坤仪蹑手蹑脚走过去,藏身到凉亭旁的冬青从中。 “聂律师,我的要求很简单,想让我女儿认祖归宗,冠上顾姓。”田佳妮的声音温婉有力,“顾济民现在躲着不见我,我只有来找你。” 从坤仪的角度看,田佳妮三十五岁上下,眉眼英挺,不卑不亢,透着股坚执。 田佳妮在国内影坛也算小有名气的实力派演员,前几年忽然退圈没了消息。 现在看来,那时候应该背着顾济民生孩子去了。 “找我也没用。”聂衍声音冷得骇人,“他不想负责,躲了起来。就算找到他,你觉得他会给你女儿该有的名分吗?” “亲子鉴定早就做过,我女儿是顾济民的种儿!也应该姓聂才对!”田佳妮满眼执着,“她身上和聂律师一样流着顾家人的血,理应享受顾家的所有资源。” “可以。”聂衍冷着脸,“我把顾济民在M国的住址告诉你,你所有的诉求都可以对他说。” “顾济民根本就不想承认我女儿,我女儿在他眼里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种。”田佳妮的气势渐渐软了,“所以,我才来求你。” “求我,你觉得有用么?”聂衍极其凉薄的笑了声。 “一次没用,那就两次,三次……聂律师总会有心软的时候。”田佳妮倔强的眸子中满是凄楚。 “抱歉,对这种事我不会心软。”聂衍嫌弃地点了支烟,“我可以替他出一笔钱,足够你们母女一世无忧。其他的,想也别想。” “我不要钱,只想为女儿讨要一个本该属于她的姓氏。”田佳妮竟挤出几滴泪来,“只要你们能认下她,我可以远走高飞,此生再也不会出现在锦城。” “一个‘顾’姓,就能令你抛弃亲生女儿,疯得不轻!”聂衍怒道,“田佳妮,请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。” “聂律师,我知道,只有你的话顾济民才能听得进去。只要你一天不答应帮我,我还会再来叨扰你的。” 田佳妮走了。 坤仪悄悄转身,准备折返回去。 “还没听够,嗯?”聂衍忽然朝坤仪的方向喊道。 坤仪意识到被发现了,忙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,“我碰巧路过,并没有听到什么。” 聂衍走出凉亭,和坤仪一起回去。 饭菜摆在了二楼的阳光房里,聂衍招来服务生把菜热了下,又点了一打啤酒。 在水里呆了快一天,坤仪没什么胃口,拧开一罐啤酒喝起来。 聂衍的好心情被田佳妮搅散了,连着喝了三罐啤酒。 “同是家庭不幸人,干杯。”坤仪没话找话,把手中的啤酒朝他碰了碰。 他细细品着坤仪的话,自嘲地说:“为混账父亲打发女人,想必容小姐以前没见过我这号人吧?” 顾济民风流,锦城人尽皆知。 那对嫩模母子前阵子从二十八楼跳下尸骨未寒,现在田佳妮又带着孩子要认祖归宗。 顾济民享了艳福,现在躲起来,把烂摊子交给聂衍,确实够损的! “我小时候,他很少回家,我和顾绮有时候一月都见不到他一面。每次听到他的消息,都是在电视上或者报纸上,跟哪个女人传了绯闻……” 聂衍的嗓音染了醉意。 坤仪伸手把他手中的啤酒拿走,“别喝了。心里烦就聊会儿。他再差劲好歹也是你亲生父亲,我——” 她说不下去了,昂起头来,一口把余下的啤酒喝光。 “你爸怎样了,从ICU出来了么?”聂衍问。 她摇头,“还要再等几天,才知道是否度过了危险期。” 聂衍再度拿起一罐啤酒,拧开望着上方。 雪花在静谧的夜空洋洋洒洒落下,透明的阳光房把他们和外面分割成两个世界。 两人时而举杯喝酒,时而对视一笑。 有那么一刹那,坤仪觉得高岭之花比原来好相处了。 几罐啤酒下肚,坤仪有些微醺,话也多起来,“我可能不是容天德亲生的。” 聂衍愣了愣,自嘲地笑出声,“亲生的又如何,归根到底还不是要靠自己。” “如果连亲生父母是谁,在哪里都不知道,我感觉自己很可悲。”坤仪嗓音哽咽,“这两天我一直在想,如果容天德的病是个无底洞,我还要不要帮下去……” 聂衍没有应声,却认真倾听了坤仪的每一句话。 这似乎是两人第一次坦诚地聊彼此的家庭。 回卧室的时候,坤仪刚起身就头昏脑涨差点摔倒。 聂衍刚开始是扶着她,后来变成拥着她,进坤仪卧室的时候打横抱着她。 这一次,没有过多言语,却水到渠成的极致。 坤仪醒来,发现聂衍还躺在身侧。 两人同睡一床被子,腿还交缠在一起,有股说不出的亲昵和旖旎。 “被顾璋看到我们同住一室就不好了!”坤仪刚欠了欠身子,就被聂衍拽回去。 “看到就看到吧!那小子早就把你当妈妈了。”聂衍的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坤仪,反而令她紧张起来。 “当阿姨朋友都行,就是别当妈!我这辈子得多想不开啊,会给一个六岁的孩子当后妈!” 她说的明明是不想当后妈,聂衍却听出对自己的嫌弃来,冷着脸放开她。 “想做顾璋后妈的女人多了去,容小姐即便现在排队,都加不上号。” “聂律师这样说我就放心了。”坤仪笑得没心没肺,穿衣下床。 殊不知此时的聂衍,已完全黑脸。 早餐是坤仪和顾璋一起吃的,聂衍窝在卧室里没有露面。 上午,如意庄园有很多游园活动,坤仪带着顾璋坐了观光小火车,看了一场皮影戏,还买了很多小玩意儿。 坤仪和顾璋换上泳装刚下水,聂衍接到一个电话后,提出马上收拾行李回市区。 顾璋还没玩够,闹起情绪,被坤仪安抚了会儿,最终还是乖乖跟他们上了车。 回去的路上,聂衍一直在接电话,除了一个是田佳妮的,其余都是工作上的。 聂衍先开车来到锦绣里,顾璋没有玩尽兴,下车的时候拧着眉噘着嘴。 或许是早上起床那几句话的缘故,聂衍回律所时,连再见都没有和坤仪说。 小姨看出些端倪,忙笑着替聂衍辩解,“阿行工作多压力大,情绪不稳定也在情理之中,坤仪,你千万别放心上。” 坤仪在锦绣苑待了会儿,开着自己的车回了阳光嘉园。 先洗了个热水澡,涂身体乳的时候,她忽然想起这阵子和聂衍没做任何措施。 前几天妥妥的安全期,在如意庄园这两天是安全期的小尾巴,不会那么巧的! 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,往最好的方向想就是! 郑沅打电话约她看电影,她爽快应了。 化完妆选好出门的衣服,聂衍的电话打进来。 “京城的一个朋友过来了,我刚在江南春定了位子,你赶紧过来,就这么说定了。” 你朋友来了,我凭什么就得过去? 坤仪瞬间来气,但还是耐着性子说,“不好意思,我约了朋友看电影,没时间。” “电影可以挪到下午或者晚上。”聂衍很强势。 “不去。”坤仪不留情面地怼他。 聂衍也没有做出让步,沉声道:“坤仪,别气我。” 几经思量,坤仪还是和郑沅去看了电影。 聂衍的来电响了两次,她没接,后续他也没有再打。 两人开始陷入冷战。 彼此存在于对方的通讯录中,却憋着劲儿不联系,不做任何交流。 周三上午,坤仪接到医院通知,说容天德醒了,已转进普通病房。 她第一时间来到医院,见到容天德的时候,发现他瘦了一圈,整个人老了不止十岁。 容天德看到她之后很失望。 但因为听医生说是她掏的医药费,容天德还是主动招呼了句:“来了?” “来了。” 坤仪这几天一直被那件事纠缠得坐立不安,直接拉上容天德这边的隔断帘。 “有件事你必须如实告诉我——” 容天德半坐在床头,皱着眉头,“医药费的事儿你别指望美丽,我和她现在已经不是夫妻。” 坤仪冷呲,“你早就在媒体上发声明和我断绝父女关系,你的事儿我也不该管。我一共替你交了十六万医药费,准备什么时候还我?” “我现在穷得浑身上下一千块都拿不出!把你养大,供你念大学,让你掏个医药费就觉得亏了?”容天德气得有些喘。 坤仪没有继续与他往下掰扯,“我想知道,我亲生父母到底去了哪里?” “看我没钱,就不准备承认我这个亲爹了?”容天德脸色阴沉,眼神闪躲,“你妈抛下你去了国外,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,容易么?” “你别给我乱扯!”坤仪知道不爆点狠料,容天德还会继续嘴硬。 “前几天你昏迷的时候,我委托医院做了亲子鉴定,我和你根本不是亲生父女——”坤仪边说边留意他的表情。 他的神色没有过多起伏,平静得近乎诡异,“把亲子鉴定拿过来,让我看看。究竟是谁在睁着眼说假话!” 坤仪没想到他会如此“硬气”,冷声道:“反正亲子鉴定上就是这么说的,我对此深信不疑。既然没有血缘关系,那么你以后的治疗费,我不会再掏一分。” “你个不孝女!”容天德抓起床头的水杯狠狠摔地上。 坤仪继续追问:“我亲生父亲到底是谁,我妈当年真的抛下我去了国外吗?” “不想为我出医药费明说就是,硬扯什么亲生的不亲生的有意思吗?”容天德气急败坏地吼了声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