呵,如果不是怕宿主心情不好,影响任务,它才懒得管岑岁。 天色渐渐暗下,一天即将结束,又是到了晚上。 祁森脱下工作服,回到家里。 四十来岁的女人系着围裙,老旧桌木上,摆放着两个菜,热气腾腾还是刚热过的。 祁森看也没看,朝房间走去。 然而,有个年轻女孩挡着了他的去路。 祁森冰冷地看着她,阴郁冷冽得可怕,如果眼神能杀人,那么,眼前的女孩应该被千刀万剐了。 唐心怡无辜地眨了眨眼睛。 她的语气一派天真:“阿森工作一天辛苦了吧,快来吃饭,先喝点牛奶,正是青春期,缺少营养可长不高的哦。” 桌上的牛奶,又离祁森更近了一步。 昏暗的灯光下,牛奶上浮漂着未沉淀下去的物质。 只一眼,便让祁森心中戾气翻涌不止。 继母紧忙过来,满脸不赞同:“心怡!他需要喝什么牛奶,给他喝,还不如给院子里的狗喝!” 唐心怡委屈道:“男孩子青春期需要补充营养物质,否则长不高。” 继母更怒了:“他长不高,关你什么事!” 唐心怡偷偷看向冷漠的祁森,乖乖地说:“长不高就没女孩子喜欢,阿森是我弟弟呀,我当然要关心他的身体。” “我是他妈,我会关心,乖,你难得回来一趟,早点吃完饭去休息。” 继母还在哄着。 家里贫穷,只出了唐心怡一个大学生,又是女人唯一的孩子,家里什么东西自然都先紧着唐心怡。 祁森冷眼看了一会儿,等两人磨磨蹭蹭,终于无意间让出一条路时,他才朝里面走去。 “阿森,别忘了喝它!” 唐心怡瞬间抓住祁森的手,喊道。 温热细腻的触感,带着香水味,牛奶本是没有气味,可在这一刻,祁森鼻尖闻到了炙热黏稠的腥气。 戾气翻涌。 下一刻,唐心怡被猛地推开,身后是桌子,她一下没注意撞到上面。 女人顿时尖叫起来:“你个野种,居然想杀我女儿!老娘打死你个贱货!” 然而,当她抄起锅勺时,对上祁森阴冷的眸子,没有来打了个寒颤。 曾经任由打骂的孩子,如今长得比他父亲还高,哪怕是举着锅勺,也才堪堪到他眉眼处。 祁森就这么冷冷地盯着继母,看她脸色变了变,迟迟不敢下手,不禁嘲弄的勾起唇角。 “妈,他是弟弟,别伤害他,要打就打我好了。” 唐心怡软绵无力的话,无疑火上浇油。 女人面露狠色,对着里面喊着:“姓祁的你给老娘醒来,你儿子打我女儿了,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,这日子就别过了!” “祁森,你又惹什么!” 男人走出来,看了一眼唐心怡,对祁森愈发厌恶:“跟你死去的妈一个德行,滚过来道歉!” 手指骨头咯吱咯吱作响,一抹血色攀上手背,染红了肌肤,少年冷漠地看着这群人,一套久经思考的方案,浮现在脑海里。 就在即将动手时。 祁森口袋里的小蛇似察觉到什么,隔着布料,咬了祁森一口。 力道太小,连皮都没破。 “敢瞪老子!信不信我打你!” “还看!” “今天就算你奶奶来了,老子也非得教训你一顿,不知尊卑的东西!” …… 麻雀似的小屋,人影摇曳,灯火忽明忽暗,墙上狰狞的人影在坟山里,更像地狱走来的鬼魅。 半个小时后,屋子里又添了不少破碎的家具。 他的耳边,响起唐心怡的软声,与嚣张乖戾的岑岁完全不同,朦胧间,祁森也没能将唐心怡的话听进去。 “阿森一定很疼吧,我把自己最好的牛奶给你喝好不好?喝完,你就乖乖睡一觉,再给爸爸认个错……” 牛奶送到嘴边。 是他亲生父亲帮忙灌进来的。 祁森恶心的想吐,于是,他也吐了。 殷红的血、灰白的奶,里面还沉淀着颗粒状的絮物,看起来比茅坑里的东西还恶心。 “你姐姐关心你就知足吧,就更你那贱人娘一样。”男人阴恻恻将最后一口牛奶灌进去。 “真的是,他不要喝就别喂了啊,本来就没几个家具,现在全被你们搞毁了,姓祁的,不想过日子就直说。” “老婆哪有……” “妈妈,叔叔对我们很好啊。” 声音越来越小,千篇一律的场景对白,祁森已经看过无数遍了。 药效发挥作用,祁森强撑着身体要出去,一只手伸出来挡在了祁森面前。 唐心怡眼底浮现诡谲地光,笑吟吟:“这么晚了,阿森就别去奶奶家了,身上还带着伤,我来照顾你吧。” 随着话落,祁森感到谁控制,身体一僵,不可置信地望向那个男人。 男人冷笑,眼里带着恨意:“你奶奶身体够不好了,让你姐照顾你得了,大男人的还能少块肉不成。” 反抗的动作戛然而止。 唐心怡、祁家夫妻见此,都面露上得意,孙猴子再皮还能翻过如来如的五指山? 唐心怡几乎是贪婪地想着少年那张脸,两年不见,男高中就是要比大学生好啊。 然而。 当她从继父背后偷偷望过去的时候,对上祁森漆黑幽深的瞳眸时,背后突然泛起一阵阵地寒意。 像是潜伏在暗中地蛇,伺机而动。 不可能,祁森哪有这本事,瘦瘦弱弱,就和当初她离家前没什么差别。 “我来扶你吧。” 唐心怡柔柔地笑着去搀扶。 口袋里的幼蛇,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,焦躁不安的想出来,可口袋里拉链关着,怎么也出不去。 就在唐心怡要碰到祁森的那一刻。 “住手!” 女孩怒气冲冲,似是再也忍不下去才跳出来。 祁森一怔,心里的身影飞速变换,最后那道嚣张跋扈的人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,从天而降的岳雪樱。 “就知道长了这张脸没干好事,小小年纪,只会勾三搭四。”男人不耐极了:“死丫头滚远点,这是我们的家事。” “家事把人打成这样,还喂了麻醉?” 岳雪樱气得脸通红,扬起手机:“我已经报警了,你们这是构成家暴虐待,不想出事的话,人,我带走了。” 几双阴沉地眼睛齐刷刷盯着岳雪樱。 她说到后面,声音颤了颤,也没了底气。 正是夜深人静,此处孤僻,周围全埋葬着不知名的坟山,要是这家子恼羞成怒,杀人灭口怎么办? 不知是不是岳雪樱ᴊsɢ的错觉。 她总感觉周围带着一股阴气,若有若无,萦绕在脖颈处,好像有人拿了把刀对准了她。 其实,不止是岳雪樱感觉到如此。 就连唐心怡等人也觉得今晚安静得可怕,连最爱叫的乌鸦都没了声音。 怪异。 “祁同学……” 岳雪樱紧张,看了看软趴在地上的少年,黑发沾着牛奶湿漉漉,遮住了他的神情,而老旧的衣服在厮打挣扎中,早破碎不堪。 本该是脆弱不堪的。 岳雪樱却从他身上嗅到危险地气息。 她忍不住又轻轻唤了一声,这一声,将祁家人也从刚才奇怪地感觉里挣脱出来。 男人骂了几声,威胁着岳雪樱。 周围吵闹不休,祁森趴着没动,血气从舌尖蔓延,味蕾里是腥甜的血,又舔了舔嘴角地血迹。 看着岳雪樱后退地步子。 祁森莫名笑了一声,引来他人地注视。 他没在意,反而轻柔的对岳雪樱劝说:“我没事,你先回去吧,也别报警了。” “不行,他们这样对你。” “老子打儿子,天经地义,再管这么多,小心老子把你给埋了!” “走吧,我没事。” 一个两个,就连祁森都在这么说。 男人狰狞凶狠的脸,仿佛随时能暴起来杀人,岳雪樱终于是没忍住害怕跑了。 走之前,她没忘记祁森。 “祁森,我一定会回来的,你等着!” 随后,那间又破又小的屋子,爆发出刺耳地嘲笑声,在深夜里,像极了吃人的怪物。 当岑岁看到这幅场景时,便明白岳雪樱失败了。 那家子,可能还会因为岳雪樱这句话,更加暴戾的殴打祁森。 继姐是个海王渣女,小时候祁森还没长开,如今她回来了,祁森正是青春美好的年纪。 今晚她一定会下手。 继母是个蠢的,却极为溺爱女儿,哪怕看出来女儿对祁森的心思,也只会怪祁森,从而更教唆丈夫打他。 祁森的爸爸,因为自己无能没守好原配,从而将怒火都迁到祁森身上,总认为祁森不是自己的种。 家里唯一对祁森好的人,是他奶奶。 可惜,奶奶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,非但无法庇佑他,甚至还会成为祁森被要挟的软肋。 砰—— 啤酒盖被掀飞。 岑岁直接喝了一大口,苦涩冰冷地液体,顺着喉舌一路冷到胃里。 心头火,越浇越烈。 她当初,为什么要这样写?为什么要这样对祁森? 岑岁肝肾脾脏都是疼。 “岑岁怎么办,他要被打死了呜呜呜呜。”岳雪樱痛哭着哀求:“你救救他好不好,求你了。” 【这是女主的任务,就算你插手,男主也没事,别抢风头。】 可如果不是祁森嘴角那一点奶茶,惹得岑岁心烦,读不下书,她也不会嘴贱问系统剧情进度。 如果不问,她也不知道,这个时候岳雪樱竟然和她未婚夫在一起晚上学习补课。 如果,如果这一切都没连贯。 今晚发生的一切,谁也不知道,就像剧情里,她以为是自己忘记埋坑,写着写着祁森一家人不见了。 实际上。 今晚是祁森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做恶犯罪。 岑岁没理会岳雪樱,而是对身边的苟徒梓吩咐:“还记得我刚才怎么和你说的吧?” “当然,演戏嘛。”苟徒梓嬉笑地抡起棍子:“岑爷有令,您的小跟班一定完美完成!” 意识到岑岁要做什么。 系统着急:【这是女主救赎男主最重要的机会,你不能抢!你只是女配,不是女主!】 岑岁才懒得管系统呢。 她没给过岳雪樱机会吗? 人和家伙,她都带来了,只要岳雪樱将祁森带走,剩下的事,她能解决。 哐当! 苟徒梓带着一群不良青少年,直接将祁家门给踹倒了。 男人惊怒地看着苟徒梓,闻着对方身上还有酒气,立马警觉。 他外强中干吼着:“你们!你们是谁!这是强闯民宅犯法的!” “岑爷您说,从哪个开始废起?小的在这里,咱们想动他,这两个老家伙可能不愿意,不如,先断了老的一双手吧。” “嘿嘿,这妞长得可真嫩啊,岑爷,您看能不能让我开个荤?” 女人也哆嗦着,对祁森和丈夫她能横,可对着明显就是流氓混混,她哪敢啊。 尤其是,对方还带着武器,显然是道上的。 明知对方在打宝贝女儿的主意,她也只敢抱着唐心怡不说话。 男人还在怒喝,没人理会他。 这时,他才发现众人为首的是一个女孩。 一个外貌妖冶邪气到过分的女孩,他想骂,可对上岑岁冰冷的眸子,又怂得咽下去。 “你们是祁森的父母吧?” 她唇角勾勒出寒彻的弧度:“祁森得罪了我,父债子偿,子债父还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。 男人流着冷汗叫道:“我没这种在外惹事的逆子,他的死活,跟我没半毛钱关系!” 闻言,苟徒梓同情的看了眼祁森。 结果发现,这小子一双漆黑幽暗的眼珠子,竟然直勾勾盯着岑岁! 苟徒梓没忍住,一声‘艹’骂出来。 男人却以为是在对自己不满,偷瞄了眼对方带来的刀,脑门豆大的汗珠都冒出来。 岑岁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,上面残留着牛奶,她笑了下:“家里穷,还能喂得这么好,你说没这个儿子,谁信呢?” “直接都砍了吧,谁让他小子嘴贱,乱说话!” 噌! 刀面泛着森寒的光。 相关Tags:冷漠心情妈妈女孩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