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律师拧着眉,一脸严肃,“这件事最好还是找当事人协商,私下解决是最好的结果。” 沈晚辞有点头疼,她揉了揉眉心,“如果对方坚持要告,对上霍霆东,胜算是多少?” 陆律师一愣,然后摇头,“抱歉,迄今为止,霍律师还没有过败诉的记录。” 沈晚辞与秦悦织同时沉默了。 最后说话的人还是沈晚辞,“悦织,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待两天了,我去找薄荆州。” 秦悦织知道她想做什么,“要是不行就算了,别被欺负。” “不会的。” 沈晚辞深深吐了口气,薄荆州也不是完全没有软肋,她只能再跟他谈条件了…… 回酒店的途中,薄荆州一直阴沉着脸,皱着的眉头和紧绷的唇角彰显着他此刻的不悦。 简唯宁盯着他的脸,她一向猜不透他的想法,过去是,现在也是。 “你是在生沈晚辞的气,还是生我的气?” 薄荆州薄唇间溢出的字音带着凉意:“我告诉过你,别去招惹她。”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,简唯宁一下就咬住了唇。 她还是猜错了…… 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,他刚刚在警局时也是护着她的不是吗? 第37章 故意报复他 夜幕降临,沈晚辞打车去了御汀别院,本来她想直接在电话里和薄荆州谈的,但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的,一直没接电话。 她不确定薄荆州会不会回这里,毕竟这几年他都很少回来,但结婚三年,她从没融入过他的圈子,要找他只能来这里守株待兔,没别的法子。 下了车后,沈晚辞看着陷在一片漆黑中的别墅,犹豫半晌,还是走了进去。 她用指纹开了锁,伸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,明亮的灯光照亮客厅的每一处角落,也包括沙发上仰着头,靠在上面休憩的薄荆州…… 男人皱着眉,抬手挡在眼睛前,语气ᴊsɢ十分不好的命令:“关灯。” 沈晚辞没料到他会在这里,简唯宁今天受了那么大的委屈,她以为他会留在那边心疼安慰,甚至做好了白等一晚的准备。 不过既然在家,为什么不开灯?毛病! 她关了客厅的灯,只留了玄关处的灯照明,然后走到薄荆州对面的沙发处坐下,开门见山道:“薄荆州,你把案子撤了,有什么冲我来,别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。” 她只想赶紧解决好事情,然后把秦悦织接出来,来这里的目的,薄荆州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。 薄荆州放下手,胃痛让他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,本来就心情不太好,这会儿脾气更是冲得很,“你这态度是在求情还是在挑衅?” 沈晚辞一时语塞,不是求情也不是挑衅,她在很认真的跟他谈判! 不等她说话,男人又道:“上次跟无关的男人在情侣餐厅吃饭,这次又为了个无关的人主动来找我,沈晚辞,我该说你圣母还是该说你虚伪?” 他唇瓣勾出微末的笑意,却又冷又嘲。 沈晚辞的第一反应是怼回去,但想到还关在警察局的秦悦织,又硬生生将蹿上来的脾气忍了下去,随他怎么说,她只想要结果。 “说吧,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悦织?” 薄荆州知道她会来找他,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要让秦悦织坐牢,那今晚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,更不会让她有跟他说话的机会。 恶劣的欲擒故纵,他倒是拿捏得挺好。 薄荆州垂眸看了眼女人脚上的一次性鞋套,冷笑:“还没离婚,就已经搞客人这一套了?下次是不是连门都不进了?” 沈晚辞不想跟他掰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,她从搬进来到搬出去,两年零九个月的时间,他什么时候关心过她是换鞋还是套鞋套? 现在说这个,无非就是想给简唯宁出气,故意绕弯子不想放秦悦织出来。 她深吸了一口气:“薄荆州,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好好谈?” “一天没吃东西,胃痛,不想谈。”薄荆州闭上眼睛,一副送客的态度。 沈晚辞两侧太阳穴被气得突突直跳,她重重抿了抿唇,“胃不痛是不是就能谈了?” 薄荆州嗓音不温不淡:“大概吧。” 沈晚辞知道他在敷衍她,大概?鬼知道他到时候又会找什么借口来刁难她,但眼下只能赌他吃饱喝足后愿意和她谈,没有其他办法。 沈晚辞憋着一肚子的火,去了厨房。 她打开冰箱,除了几瓶水之外,只有一袋面条和几个鸡蛋,这东西还是她之前在家时买的,挺久了。 面条是湿面,有保质期,她拿起来看了眼外包装,正好今天到期。 这个点附近的生活超市都关门了,远一点的超市要开车半小时才能到,沈晚辞才懒得跑,准备用这即将过期的面条将就一下。 可她刚将蛋打进碗里,就听到厨房门口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:“不吃面。” “只有面,”沈晚辞头也没回,“外面的超市关门了。” 薄荆州理所当然的说道:“那就换个超市,总不至于京都所有超市都关了吧?” 听到这话,沈晚辞实在是忍不住了,她把筷子扔进洗碗池里,扭头瞪着他,不耐烦道:“爱吃吃,不吃拉倒!” 以前的她,只要薄荆州肯回来,无论多晚都会变着花样给他弄吃的,但那些东西最后不是进了垃圾桶,就是给了司机保镖。 现在的她,能给他煮碗面,都是好心喂狗,他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? 薄荆州看着她,目光沉沉:“不想救秦悦织出来了?” “……”沈晚辞在心里爆了句粗,最后破罐子破摔问他:“那你想吃什么?” 薄荆州报出几个菜名:“焖大虾、蟹黄豆腐、荔枝肉、椒盐排骨、素菜汤。” 这些都是她以前做过的菜,他当时扫了一眼,只记住了这几道。 沈晚辞眉头紧皱,他可真会点菜啊! 但拒绝的话这人肯定又拿秦悦织来威胁,她目光一转,寻了个光明正大的借口:“现在很晚了,你又在胃疼,不适合吃油腻的食物。” 薄荆州看向她的目光微微闪了下,声音低沉,突然变得十分好说话的样子,问她:“那适合什么?” 沈晚辞:“白粥。” “呵,”薄荆州低笑一声,眉眼轮廓都柔和了几分,这一刻有种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感觉。 这是同意了? 沈晚辞微微松了口气,男人却如戏曲变脸般沉下脸色,哼了一声:“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?” 好吧,狗男人就是劣性不改! 去超市的路上,薄荆州忍着胃疼开着车,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神情怒然,从上车起就一直看着车窗外,完全不理他。 到了超市,沈晚辞推着车直接去了生鲜区,她之前偶尔会来这里买东西,还算熟悉。 她一路健步如飞,推车的轮子滚过地面,发出‘哒哒’的响声。 薄荆州则单手插兜,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,言语缓缓传来,却带着嘲弄:“这么迫不及待想给我做吃的?” 沈晚辞回头冷了他一眼,“自恋这种病,没得治。” 这个点超市没有什么新鲜的菜了,大虾也只剩下了几只,恹恹的趴伏在浑浊的水底,看不出死活。 她拿网子捞出来,看都没看一股脑全往袋子里装,薄荆州却嫌弃的皱着眉,“你之前买菜都这么敷衍吗?没看到这些虾都死了?我是没给你钱,还是你在故意报复我?” 沈晚辞偏头看他,理直气壮的回道:“你要是敢动悦织,死虾又算什么,我还能往里面加药。” 薄荆州看着沈晚辞那张冷漠的脸,气得眉心直跳,真是长胆子了,居然敢威胁他。 然而不等他开口,女人转头就往前走了。 自动收银处,沈晚辞弯腰将购物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捡出来放在置物台上,薄荆州站在一旁,端着一副贵公子的姿态,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。 沈晚辞更不想搭理他,反正扫码也不是什么累人的力气活,只在结账的时候扫了他一眼,正好看到他的目光落在旁侧架子上的避孕套上…… 她冷着声音吐出两个字:“猥琐。” 薄荆州没那方面的想法,至少这会儿没有,他的视线只是恰好扫到而已。 “猥琐?”男人盯着她的脸,似笑非笑:“要是对这东西有兴趣就是猥琐,那我和你谁更猥琐?我不过是看了一眼,某人可是货真价实的买了好几盒回去放着。” 一句话足以让周围付钱的人转头看过来—— 沈晚辞的脸刹那间就红透了,除了羞,更多的是被气的。 那简直是她不堪回首的黑历史,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,她当初送货上门还被人要求自重时有多廉价! 因为这件事,沈晚辞回去时直接坐到了后排,待车子停稳,她拎着菜就去了厨房。 做菜对她而言没什么难度,只不过心情不好,味道肯定很敷衍。 薄荆州看着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,挑眉问道:“你不吃?” 沈晚辞阴阳怪气的讽刺:“看你都看饱了,还吃什么吃。” 没有意料中的生气,薄荆州拉开椅子坐下,吩咐道:“再去拿副碗筷。” 沈晚辞皱眉,不耐烦极了,“我不饿,你赶紧吃,吃完说正事。” “你不吃,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下毒。” “你……” 下毒多麻烦,她恨不得现在就徒手拧掉他的天灵盖! 最后沈晚辞怒气冲冲的进了厨房拿碗筷,当着他的面将所有菜都尝了一遍,“皇上,满意了吗?能动筷了吗?” 薄荆州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动筷子,不得不说,这人虽然嘴毒性子又恶劣,但行为举止着实优雅,赏心悦目跟拍戏似的。 沈晚辞刚才是真没什么胃口,但这会儿食物进了胃里才觉察出饿意来,索性将就吃了一些。 估摸着是味道不好,薄荆州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,见此,沈晚辞也放下了碗筷。 “悦织那里,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松口?” 薄荆州瞥了她一眼,问的却是另外的事:“你很想离婚?” 沈晚辞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,但关于离婚,她想都没想:“恩。” “钱凑齐了?”随之而来的就是薄荆州的讥讽:“还是打算拖延时间,等收集到我出轨的证据后让我净身出户?” 沈晚辞皱眉,“你出轨的证据还用收集吗?你抱简唯宁去医院,又深夜驱车送她回住处,前几天还出现在她住的酒店……外界谁不知道你们好事将近?” “那些都是媒体胡说八道,沈晚辞,你好歹做了三年的贵太太,说话前麻烦你动动脑子,别犯蠢。” “怎么?需要我把你们的床照摆出来,你才肯承认?” ‘床照’这两个字让薄荆州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,他冷声质问:“那人真是你安排的?” 沈晚辞没听懂他在说什么,什么人……但现在不是好奇这些的时ᴊsɢ候,重要的是悦织的事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