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习惯后,就好了…… 留下小阿瘸,让她独自静一静,我自行回到灵堂。 站在门口,我冷冷观察着这里的一切。 大伯一脸发虚,正坐在一个马扎上休息。 而在灵堂正中间,以我爸为首的一群男人,正围着棺材。 棺材里也坐着一名男子,正忙碌着。 我爸这些人围观的同时,也拍手叫好。 「老丁,你行啊,这都一大把年纪了,精力竟还这么旺盛!」 「你是不是有啥偏方,喝了后能强身健体?别吃独食,娘槽的,你要分享给大家!」 …… 在另一个角落里,我看到了刘老黑和二丫。 刘老黑一脸郁闷,十有八九,他抓阄的顺序,也排在了最后面。 但他并没因此消停,而是把二丫放在了木马上。 这时,大伯也起身,拖着本就疲惫的身体溜溜达达走了过去。 「我说刘老师,你这古怪的东西,到底中不中啊?」 刘老黑二话不说,疯狂踩动了踏板。 木马载着二丫,又开始一上一下起来。 大伯看得呆住了,一脸震撼到的样子。 随后他连连竖起大拇指,还向我爸他们喊道,「喂,都往这边看看。」 「刘老师就是刘老师,这怪东西,果然有趣!」 我没继续看下去了。 一转身,我回到院子里,找了个僻静的角落。 先给我妈烧了些纸,默念着,「妈,一路走好!」 随后,我把我家的总电闸拉了。 一瞬间,别说灵堂了,整个院子都变得黑咕隆咚的。 这一幕,对我来说,早就习惯了。 因为有太多次了,我妈摸黑带着我,溜到学校去学习。 我的夜视能力,比一般人要强很多。 这时灵堂里面的那些男人都开始骂骂咧咧了。 我爸还摸索着,想找一根蜡烛。 但他没有机会了。 我去而复返,直接把灵堂的门给关上了。 咔的一声,我还找了一把铁将军,直接把门锁住了。 「怎么回事,谁锁门了?」有人听到声音,试着问。 「咱村怎么回事,为啥突然停电了!槽,这还让我怎么睡素娟?」 坐在棺材上的那人,这时也连骂带吐槽着。 但接下来,他诡异地闭上了嘴巴。 有人突然咦了一声。 「哪里喷出来的水啊,还这么热乎!」 这人往自己身上摸了几下。 稍微沉默几秒后,他彻底爆发了。 「这是血!热乎乎的血啊!」 「死人了,有人死了!」 11 整个灵堂,一下子乱了套。 他们都跟无头苍蝇似的,乱跑乱撞。 只有我,默默地躲在一旁,顶着一张惨白的脸,在黑暗中,像盯猎物一般,观察着他们。 还得说刘老黑,这个「刘老师」,他确实有些小聪明。 当他费劲巴力地摸向门口,发现根本打不开这门后,他又摸向了窗户那边。 灵堂窗户,都是木头框架的,外面裹着一层层报纸的那种。 刘老黑用他那像猪一样的身体,不断拱啊拱。 终于,伴随一阵破裂声,他整个人摔到了外面。 这么一来,也有月光能射进来了。 刘老黑挣扎着爬了起来,往灵堂里瞧着。 想象一下吧。 这时的灵堂,是什么场景? 遍地的尸体,热乎乎的尸体。横七竖八地躺着。 当然了,这不是重点。 此刻的我,正坐在我爸和大伯尸体的旁边。 他俩也死了。而我,正在穿针引线。 是专门用来缝合的针线。 曾经,我有一个大婶。但她老了后,大伯把她活生生掐死了。 就因为,他觉得养老女人不合算,浪费粮食。 「这有什么?咱们村里拉磨的驴,还有看门的狗,不都是老了就杀死吃肉吗!」 当时大伯拿出讲大道理的样子,跟我爸这么说。 我爸听完后,竟赞同地点点头。 那一宿,我爸也随大流了,跟一群男人去大伯家,睡了大婶。Ɣź 而这一次,我妈原本只是头疼。疼得很厉害。 我知道病因。 我妈被卖到这里后,每天活得这么压抑,不憋出病来才怪。 但我爸根本不给她吃药。 「素娟,挺一挺就过去了!」 「跟你说了挺着!娘的,你知道去镇上看病,那得多少钱吗?」 就这样,我妈足足熬了三天,最后硬是死在了床上…… 而我爸之后做的第一件事,竟是把大伯找了过来。 这两人聚在一起,研究着,后续怎么睡尸! 既如此! 既然他们哥俩生前这么亲近,死后也别分开了。 回忆至此,我果断几针下去。 先把我爸和大伯的脸,紧紧缝在了一起。 这一幕,被刘老黑看得清清楚楚。 他腿一软,直接跪在了原地。 但随后,他又爹长妈短地骂着,连滚带爬往院中跑去。 他找来了一把锄头。 挥舞着锄头,他跑回来,对着我大喊:「滚出来,你这个妖女,老子要刨死你!」 我无动于衷。 这时,我爸和大伯的脸这一部分,已经处理好了。 我又撩起他俩的上衣。 不当个连体兄弟,怎么能算死后在一起呢,对吧? 「小红!滚出来!」刘老黑这时又吼了两嗓子。 我只是抽空,冷漠地往他那边看了看。 这个刘老黑,他根本没意识到,这时有一个弱小的黑影,正悄无声息间,一瘸一瘸地接近他呢。 是小阿瘸。 别看这才多久没见,但眼前的小阿瘸,已经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。 还有什么好害怕的? 她来到刘老黑的背后,突然间,就举着解剖刀下手了。 把解剖刀递到侧面,又向刘老黑的脸上,狠狠刺了过去。 那简直是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。 这时我就像想起什么一般,在灵堂里寻找了一番。 很快,我找到了。 二丫晕在了一个角落里。 我掐着她的人中,狠狠刺激着她。 二丫迷迷糊糊地醒来。 我没有给她缓歇的时间,直接拽着她,来到院中。 望着刘老黑的尸体,二丫吓得哆嗦起来。 但这次不仅是我,连小阿瘸也加入了。 我们俩,一起解剖起尸体。 小阿瘸甚至还主动抓着二丫的手,带着她,一起感受着解剖的手感。 12 这一夜,村里十几户人家,都遇到了大火。 火势滔天。 有我家,也有大伯家,还有刘老师和李大厨家……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火被扑灭后,村民们发现,有十几个男人离奇失踪了…… 若干年后,村里改革重建,要把旧学校推了盖新的。 直到这时,大家才发现了旧学校里的秘密…… 学校里有一大堆白骨。 既有小动物的,也有人类的。 它们杂乱地混在一起,不分你我。 村民们都在分析: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,为什么要把死人的尸骨,跟动物的混在一起呢? 有一个老人,他推测出了一种可能: 「会不会,这些尸骨混在一起,是在传达一个信息?」 「是在说这些死人,其实跟畜生是一样的呢?」 同样若干年后,某一天。 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,一同考入了一家私人医院。 「恭喜你们,以后你们都是我院优秀的外科医生了!」 院长在办公室里,一边跟三个女孩说着,一边签下了合同书。 「对了。」他想起什么一样,又向其中一女孩问道,「你这右腿,是不是有些问题?」 「小时候摔的。」这女孩淡淡回应,「放心,不会影响我日后的工作!」 院长这才点点头。 这三个女孩,这一刻很默契地看向办公室内挂着的一幅书法作品。 上面洋洋洒洒,四个大字:大医精诚! 入职一周后,院里开大会。 一号会议室里,院长绷着脸,站在台上,对着底下人,大声强调着: 「绩效!绩效!怎么着,你们真想当良医不成?」 「记住了,在咱们眼里,这身白大褂就是个幌子。那些来看病的,不是病人,而是一沓沓能移动的钞票!」 「你,李主任!」院长指着一个老医生。 「你们科室怎么回事?病房为什么还有空闲!这两天必须安排出去!」 「还有你!」院长又指了指彩超医生。 「跟你说过多少回了,要造假!在病人眼中,他们最信任的,就是那张超声报告单了。」 「你动一动手脚,咱们就很容易把他们唬住。再往下,是住院还是过度治疗,那不都是咱们说了算吗?」 就这样,又持续了一个钟头,会议才结束。 会议室里,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。 只有那三名新来的女医生,依旧默默坐在角落里。 先是其中一人,拿出一把解剖刀来,把玩几下后,递到旁边,被同伴接手。 这么依次轮下去。 …… 几天后,院长失踪了。 很快,他的尸体,在野外很偏僻的一个帐篷里被发现了。 准确地说, 这已然不是一具尸体了,而是一副骸骨。 整个骨架上,没有一丝多余的皮肉,骨头上, 更没有杂七杂八的划痕。 简直像是一个艺术品。 另外最让人不解的是, 这副骨架上, 被铺满了菜。 …… 这件事, 在这家私营医院里传开。 这天吃早餐,两个医生讨论起此事。 「听说没,院长死了!」 另一个人有些害怕地点头回应:「还挺惨,我看到照片了,那帐篷, 那里面,啧啧!」 「对了, 你听说没?咱们医院的董事们研究决定, 马上给咱们派一个新院长来。」 「据说这院长很正气,是个老专家退下来的呢。」 另一人:「这下好了,咱们再也不会被要挟了,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了。」 这两人一边吃饭,一边继续嘀嘀咕咕。 这时食堂的一个角落里, 正坐着那三个外科女孩。 其实, 就是我、二丫和小阿瘸。 我们不再是那个偏远山村的穷丫头,苦学之后,都成了医生。 这时, 我一边吃饭,一边悄悄地掏出了一把解剖刀。 这上面, 带着干涸的血迹。 我用餐巾纸,轻轻擦了擦。 随后,把它递给了二丫。 二丫也擦了擦, 又把它递给了小阿瘸…… 这是一顿美好的早餐。 相关Tags:女孩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