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沈暮来得很早,吃饭的氛围也很冷淡,我费劲地找着话题聊,可他就像话题终结机器一样,说什么都提不起劲。 我有些疲惫,把刀叉重重放在桌子上。 「沈先生,你这样,会让我感觉你并不想和我组建家庭。」 沈暮喉结滚动了下,低头道歉。 「对不起。」 「您知道的,我想听的不是这个。」 我实在有些无奈了。 「您掌管公司那么多年,谈判桌上几无败绩,对人心的洞察也该无任何瑕疵才对,如今却这般…… 「叫我觉得,您对我并不感兴趣。」 沈暮的脸色有些苍白,指尖紧紧掐着掌心,隐隐透出血迹。 「你不要多想。」 他说:「我只是……从没离你那么近,有些不习惯。」 他这突如其来,似表白一样的话语让我惊诧。 他的紧张与落寞,还有掌心扣出的血迹也不似作假。 我突然想起来上辈子他助理的话:「先生的抑郁很严重了,只有看到您时,才能稍稍好些……」 「沈先生。」 我突然很好奇,直白地问他: 「我们之前认识吗?」 9 沈暮的薄唇抖了下,眼睛下意识躲闪,偏过头,对着餐厅透明的玻璃窗。 「认识的。」 「什么时候?」 我追问了句,沈暮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,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说。 我颇有几分意兴阑珊,开始吃牛排,不再找话题聊天。 沈暮也不说,好像也并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氛围不对。 他只是呆滞地盯着我的唇和脖颈,眸光顺着咽下的红酒,一点点下移到喉咙,又碍于教养不动了。 我瞪了他一眼。 他慌乱转头,脸色有些白,唇瓣不慎被咬破了,露出鲜红的血。 我无奈。 「想看我就直接看,别偷偷摸摸。 「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,沈先生,你干点光明正大的事好不好?」 拍了我那么多照片,找了那么多人看着我,好像还买通了我家的保姆……要不是上辈子他死得那么惨,我早就报警告他变态。 可他助理也说了,沈暮生病了。 对待病人,应该更有耐心一点。 我主动握住他的手,不顾他瞬间僵硬的神色,用纸巾蘸了水,轻轻擦掉他掌心的血渍。 「手这么好看,不要再掐它了,好不好?」 沈暮没回答我,只是盯着我的眉眼,好半晌,低低问我: 「你现在这样,是愿意嫁给我了吗?」 「你给我不愿意的选项了?」 他喉结滚动了下:「其实如果你不想,也可以……」 「逃婚?还是找到你,指着你的鼻子骂一顿,说我绝对不可能嫁给你?」 我盯着他的眼睛:「这样做,我没什么问题,可是沈暮,你会怎么样?」 结果很明显了。 他会死。 上辈子我就没想明白,人得有多软弱多无能,才会连见一面都不敢,仅仅靠一个逃婚的消息,就那般随意结束自己的生命。 可偏偏,我不忍他的死亡。 |